剑雨（04）

算是承认。

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脸上变得忽明忽暗，晴不定。

经过长久的沉默和犹豫后，她轻轻叹了气，终於开缓缓说道：「我出生在北方大雪山下那片被称为玄武川的原，从小过着放牧打猎的生活，虽然艰苦倒也无忧无虑。然而和其他的牧一样，面对象黑云一样铺天盖地而来的北齐铁骑，族只有被屠杀的命运，而我也在那场大战后成为了狗隶。十岁那年，我杀死了三名异族狗隶后，获得了进『流沙』的资格。那是一只专门由狗隶组成的步兵，因为命贱 ，往往被派往最危险最艰苦的地方，也经常在攻城战中被用来消耗敌的力量。而作为奖励，一个狗隶只要能在流沙中征战三年，便能成为自由，如果战功卓越，还有可能成为带兵打仗的军官。我在流沙的五年里，每一天都在生死边缘游走，如不能杀死敌便是被杀 ，自然学会了些杀的伎俩……」「可你却没有成为自由或是军官。」

「不错，因为我在混战中暗杀了一个混帐，他是北齐军官。他们怀疑我却找不到证据，又不甘心放我走，便不准我离开流沙。后来我私自逃了，在被追杀的时候遇到了师父，她救了我又教我修行魂术，等我到了桃花坞才知道原来师父是天龙门中的长老……」雨晴安静的听着宁萱讲述自己经历，眉锁的更紧了，她虽然讲的简单，只有寥寥几句，每个字中却都凝着鲜血 。

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诡异而血腥的场景：

在喊杀连天的战场上，一个十岁出的小孩拿起沉重的刀剑将一个个强壮的成年战士斩落，她浑身浴血 ，遍体鳞伤，却最终从死堆里爬了出来。

在无边无际的荒原上，在北齐锐铁骑的追杀下，没有食物，无法休息，她只能奋力奔跑，直到筋疲力尽，而她却仍顽强的活着。

她就像一棵永远杀不死的小，无论环境如何恶劣，总能执着的活下来，用那一点绿彰显出生命的倔强。

如果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可怕。

「可这不合常理，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怎么能活下来？」尽管雨晴相信她没有撒谎，却还是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因为我会杀。」

她随即又补充道：「我是葛族，生来就是勇猛的战士，更何况从小教我武技的长老是洪荒卫。」「洪荒卫？那些传说中圣教的守护者？」

看着雨晴脸上流露出的震惊，宁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又一次沉默的望着火堆，似乎想起了过去的种种往事。

过了一会，她突然抬起盯着雨晴的眼睛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流沙吗？」「因为我们就像沙子一样渺小而微不足道，但无数沙子合在一起却会成为最危险的东西，一旦陷流沙，连最强悍的战士也无法脱身。流沙也许不是世间最强大，却绝对是最凶猛的步兵。即使是北齐最强的黑钢骑也不愿独自面对三名流沙，因为他们不惧生死 ，不会后退，会用包括牙齿在内的一切武器攻击，当你一剑刺他的胸膛，他会在死前紧紧抱住你的手臂，用生命为同伴赢得哪怕是一丝杀死你的机会。没有哪个将军愿意面对成千上万毫不畏死 、永不知退的疯子。」雨晴不禁唏嘘道：「幸亏那些少中只有你一个『流沙』。」宁萱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孤傲： 「如果我身边有三名同伴，胜负未尝可知。」「可惜你只有一个，所以你输了，所以现在你的命攥在我的手心里。」雨晴毫不客气的击碎了她最后的骄傲。

「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你对我有用……」

「你比我强大的多，我对你能有什么用？」

「你信命吗？」

「我更相信手里的刀。」

宁萱随即白了她一眼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要告诉我，不杀我是因为我命不该绝？」面对她的白眼，雨晴也不生气，无奈的叹了气说道：「从生下来的那天起所有都把我当作一件工具 ，我曾无数次试图改变这种状况，却发现一切努力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我就是不相信命该如此，无力决定命运而只能任摆布不过是因为我还太弱小，所以我想尽快变的强大一些。」「别这么看着我，也许在你眼里我强大到不可战胜，可在真正的强者眼中 ，你我都只是一只蝼蚁，一只可以随时被一脚踩死的蝼蚁。」「魂力者也有三六九等，由低到高分为无念虚空境，本源天境，太玄天境，断灭混天境，大乐方便境和明觉天境，不同境界其高下却有天壤之别。像你这样跨过了本源天境便算是真正的魂力者，但只要你停留在前三个境界就只能算是初醒者，或许比一般强些，却也没什么大用。而进后三境的修行者就完全不同了，他们被称为大魂术师，可以使用种种威力强大的魂术，寻常武者根本无法与之匹敌，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今拼了命也无法战胜我的原因。而明觉天境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比如典籍上所记载的不灭天境，极少数幸运的修行者进不灭天境后与天地元气合一，进而成为魂术大宗师。」「总之这世上强者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