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夜未明

欺负？！你敢动我阿妈你试试看！！！”

齐诗允怒不可遏，那双水灵澄澈的眼透着火，死盯着面前的恶臭男。

肥秋看到齐诗允出现，态度立马转变，露出一脸油腻猥琐笑容，喊停了众。

“哗！这不是我们基隆街的高材生吗？”

“好久没见，阿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来，陪我喝一杯，今晚的事就算了。”

“陈秋你个仆街！休想碰我儿！”

方佩兰见状激动的从地上起身，拼命往那男面前冲过去。

“妈，你冷静点！”

齐诗允及时抱住阿妈，又立刻从背包里翻出钱夹，慌忙数出一千块递给了肥秋。

“你不就是要钱吗？以后我们每个月都会按时的。”

“呵呵，还是读书明事理。”

肥秋接过那一沓红底，调戏般的用纸钞轻轻扫了扫齐诗允的下，带着六七个细佬大摇大摆的离开。

大排档内外满地狼藉，连顶灯箱招牌都被砸了一个窟窿，食材碗碟散落一地。

“阿允！你怎么就这么给他了…万一以后…”

“有什么办法？就当花钱挡灾吧，妈你没事吧？”

齐诗允搀扶着母亲坐到一旁的小凳上，前来排队的食客们都被刚才那阵仗吓得四散逃离，三五围簇在附近窃窃私语，附近相熟的几个街坊见状也不敢来帮手，整个大排档杂不堪，就像是被秋风扫落叶般，异常悲凉。

自丈夫惨死家中败落后，方佩兰就独自带着儿搬到这里讨生活，因为听闻齐晟招惹到黑社会，当时几乎所有亲朋对母俩都是敬而远之，生怕沾染麻烦。

但方佩兰格坚韧不轻易认命，凭借自己的厨艺为齐诗允撑起一片天，直到儿不负期望，以优异成绩考中文大学，毕业后进报社工作。

“阿妈，我会努力赚钱，再买间大屋给你住，带你离开这…”

齐诗允边说边替方佩兰揉着腰，说着说着，泪珠突然簌簌掉落下来，又被她很快拭掉。

按照目前这个处境，即便是肥秋这样最低等的地蛇她都得罪不起，前路突然变得茫然无措，报复程泰，显得更加遥不可及。

赤红落沉于海平面，喧闹繁华街道亮起千盏彩灯，璀璨东方明珠笼罩在斑斓霓虹下，恣意释放迷魅力。

铜锣湾骆克道Pub内，雷耀扬坐于吧台之前，将烟灰轻轻抖落在水晶烟缸，独自享受贤者时间。

勃艮第高脚杯轻轻摇晃，体漾出红宝石般美丽光泽，一只纤白玉手搭在他宽肩上抚摸西服华贵面料，卷发艳丽微微低在他耳畔轻声告别。

刚才一番露水缘令她意犹未尽，只盼着他几时兴起又能再约她共赴巫山楚雨。

与礼貌道别后，雷耀扬突然让酒保阿生重换唱片。

好像最近莫扎特听得有点腻，赫比较合他心意。

竖琴拨弄出六连音分解和弦前奏，旋律舒展动，整个空间的气氛骤然变得肃穆圣洁。

是那晚车内播放的《AveMr》。

雷耀扬饮完杯中酒，正持酒瓶要倒第二杯时，浓烈的红贴着杯壁漩酒樽，让他突然想起，齐诗允右脸泪痣下的那道流血的伤。

当时她害怕得全身发抖，竟然连一滴泪都没有落下。

现在她就像是昙花一现，与他匆匆打了个照面，又消失在茫茫海中。

小小微醺不足挂齿。

倒是觉得有些肚饿。

放下酒杯，雷耀扬起身离开Pub，开走了楼下那辆百万级别法拉利F355跑车。

红磡隧道内响彻跑车声，一路往水埗方向疾驰而去。

法拉利末代翻灯照前路，几分钟后在荔枝角道转过弯，驶有些拥堵的基隆街，这架车太过惹眼，路上行和车辆都纷纷避其锋芒。

雷耀扬把车停在街边，一转才发现，一向门庭若市的「方记」门冷清一片，棚布被收起，卷闸门紧闭，常亮着的灯箱也被砸出碗那么大的黑。

才两周没来而已。

他下车走到大排档门细细观察了一阵，显然是被打砸过。

“来吃宵夜啊？”

一个略显沧老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雷耀扬转过，一个发花白佝偻着背的阿公站在他身后。

“唉…别看了，昨天这里被社团的扫了，老板娘伤了腰，在家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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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雷总追妻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