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是奉老太妃之命来给谢家撑腰，送了好些压惊礼来。见着叶氏一一个谢夫，仿佛是对着谢氏的嫡系一般。

叶氏请她进屋歇一歇，被她婉拒。

她就站在门外，眼瞅着有好地探探脑，声音便高了好几分，道：“我家太妃娘娘说了，她与谢谏议郎是同宗，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若再有欺到谢家上，她第一个不依。”

这话是说给别听的，很快传到苏家耳朵里。苏家又气又恨，却也只敢关起门来在家里咒咒骂骂。

等王府的离开巷子不久，他们听到长公主府的马车进了巷子里，还以为是来给自己长脸的，没想到那马车从苏家门前过，去的竟然也是谢家。

谢姝和叶氏听到长公主府来，皆是意外。

长公主派来的并不是寻常的嬷嬷而管事，而是最为信任的心腹向嬷嬷。向嬷嬷同王嬷嬷一样，也没有进谢家的门，反倒是与谢姝和叶氏站在外面说话。

向嬷嬷说：“公主殿下说了，苏氏一门救了郡主的命，还留在身边养了三年，她是感激不尽，这些年来凡苏家所求，她也是一一满足。但若是后再有怂恿郡主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休怪她不留面！”

很显然，这番话是说给苏家听的。苏家如果能亲耳听到最好，便是没有亲耳听到，也自有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然后向嬷嬷说了自己的来意，她是奉长公主之命来给谢家赔礼道歉，并送上赔礼的，那些赔礼与王府之前的压惊礼旗鼓相当。

谢姝安静地站在叶氏身后，听着叶氏和向嬷嬷你来我往的客套。向嬷嬷的身体倾向马车，眼也不时看向那边。

叶氏没有察觉，谢姝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向嬷嬷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马车上的。马车内坐着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正是瑞阳长公主。

长公主一身常服，靠坐在马车内。她一手抚着额，眉锁着，显然是为什么事而伤脑筋，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等到向嬷嬷上了马车时，她不知和向嬷嬷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向嬷嬷掀了一角帘子，示意谢姝上去。

“谢夫，我家殿下有几话让婢私下说给谢二姑娘听，还请您行个方便。”

叶氏虽疑惑她为何不在下面说，但也没有多想。

马车边立着一个高大的侍卫，那侍卫面色健康，右边脸上还有一道清晰可见的刀疤。从他的侍卫服看，他应是侍卫之首。

谢姝看了这侍卫一眼，然后上了马车。

进到马车后，她在看到长公主时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的表，并没有过多夸张的举动，而是福了福身，在长公主的示意下坐在一旁。

“你可知本宫单独见你，是为何？”

“臣斗胆一猜，应是为了郡主。”

离得这么近，近到她能清楚看到长公主的脸色。苍白中有愁容，还有一丝沮丧，与上回见到的样子大不相同。仿佛是极有气的一棵大树，突然有了病气，眉宇间多了些许暮气，似是苍老了不少。

长公主欣赏她的遇事不，又为她此时的大胆直言而感慨。

这样的难得，也难怪出身不高却了芷娘的眼。

“没错，本宫正是为了那不懂事的孩子。”说着，长公主重重叹了一气，“今之事本宫已悉知，很是惭愧。”

孙的哭声好像还在她耳边回，那一声声“我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养了我，我若不报答，世会如何看我？”的喊声挥之不去。

她听到事的经过后又痛心又心疼，尤其在听到章家那小子提起苏家对孙的不敬时更是愤怒无比。

对于孙，她既心疼愧疚，又怒其不争。

“本宫一早便知苏家品不佳，是以这些年他们多般打扰熙和，想来京城本宫都没同意。如今熙和已长大成，她念着养父母的恩，本宫也不好再拦着，便让他们搬到京城来住。

或许是本宫错了，就不应该让他们来！今你在场，自是听到他们是如何对熙和呼来喝去的，想来熙和在他们身边的那几年过得很是艰难。一想到熙和流落在外的三年这般被作践，本宫就心如刀割。”

马车内气氛凝重，似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谢姝心，压得她喘过不气来。这种感觉仿佛让她回到病膏肓时，层层的黑暗困住她，让她无力逃脱，想喊都发不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长公主又叹了一气，“可怜熙和在他们手底下讨了三年生活，受尽苦难与折磨，我们却还要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因为若不是他们，或许熙和连命都没了。所以不管他们曾经对熙和做了什么，救命之恩永远都在。

本宫不怨他们，只怨自己。这些年无论本宫如何教养开异，无耐木已成舟，熙和已是这样的子，本宫实在无能为力了。”

“殿下，您不必自责。”谢姝艰难开，声音都有些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