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来临之时,沈丹熹再一次披甲出征,旧朝的势力分崩离析,新朝的版图不断扩大,安定下来的城池开始有了新的繁荣之相。
漆饮光见不到沈丹熹,但能听到不断传回东都的捷报,它安静地呆在栖凤台上,尽忠职守地扮演着国之祥瑞,等待着大将军重新还朝的那一
。
间的四季鲜明,时间流逝无比清晰,在第五个秋
来临时,沈丹熹终于重回东都。
漆饮光分出一缕识化作小鸟,振翅飞向城楼外,看着他的大将军一身戎甲,踏马而来,东都城门大开,百姓夹道而迎,万
空巷,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沈丹熹扬了扬
,目光
准地落在檐角的小鸟身上。
皇帝为归朝的将领举办大宴,酒过三巡,殿上倒了一大片,沈丹熹出来殿外透气,仰
看向那一座栖凤台。
听说,皇帝陛下把那一只祥瑞喂养地很好,足足胖了好大一圈。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丹熹回
,帝君对她笑了笑,无奈道:“阿玉,你想见他就去见吧,再不去玄鸟的脖子都要望断了。”
沈丹熹眼中流露出些许诧异,很快又释然道:“陛下都知道了?”
“差不多吧,朕收到过一些关于朕的将军和玄鸟关系非同一般的折子,自然是详细查一查的。”他说着微微叹息,“你和柳珩之都是怎么回事?难道在你们心中,我是那种疑心病
重之
吗?”
沈丹熹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当年他们三
并肩而战时,的确可以无所不谈,但随着明王走向高位,一些身份上的顾忌也在所难免,她和柳珩之都绝无冒犯君主威仪之意。
皇帝走来廊下,与她一同望向远处的栖凤台,说道:“天下已定,玄鸟也该重新归天了。”
晋朝初立时,新帝需要玄鸟这样一个祥瑞的象征聚拢民心,待基业逐渐稳固后,便开始逐渐削弱民间对玄鸟的信奉,它的形象可以留在晋朝的图腾中,但它的真身不可以长留。
沈丹熹离开之时,还能听到身后佩服的嘀咕声,“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忍得住一句话都不开
说的。”
栖凤台建在极为幽静之处,四面都不见楼阁,去往栖凤台要穿过一片林木森森的花园绿地,地灯照耀出一条蜿蜒的道。
沈丹熹没有叫
领路,独自往那里去了。
栖凤台外自也是僻静无比,只留有必要的守卫,栖凤台前的奉殿中雕有一面高大的画壁,画壁之上的图景正是当
祭天的场景。
金光穿透云层,玄鸟自云端显露身影,
中衔天命之书,俯首为祭坛上的
间君主送来。
沈丹熹仰
望向画壁,视野之中有金光一闪,画壁之后猛然抖开一扇绚丽的尾羽,翎羽之上的五色光渐渐散尽,在她眼中显出纯白的底色来。
沈丹熹笑了一声,抬手去摸往自己延伸而来的一支翎羽,指尖刚刚碰到它的柔软的羽毛,那纤长的羽便如活物一样缠裹上来,层层叠叠的翎羽覆下,顷刻间便将她的身影吞没。
凤凰尾羽飞快从画壁前退离,奉殿中空无一
,又恢复了往
寂静。
第102章
沈丹熹被他的尾羽卷着腰, 也不知被带到了何处,睁眼所能看见的全都是他的羽,如雪一样
净,又比雪更加柔软。
漆饮光的手臂从后伸来环抱住她, 力道方一收紧, 便又仓促松开, 像是害怕劲儿使得稍微大些便会捏碎她一般,说话的声音有着久未开
的沙哑生涩,“你的身体……”
连年征战, 她受了更多的伤, 数不清多少次从鬼门关前踏过, 耗损得更加厉害,从触碰到她的那一刻, 他便感知到了怀里的这具身躯遍体鳞伤, 已不剩多少生机了。
“我知道我没有多少
子可以活了。”沈丹熹打断他,浑不在意道, “同样的话, 柳珩之都已经快把我的耳朵念起老茧了。”
柳珩之的丹药能治愈她的伤,但是恢复不了所消耗掉的
气。
她从袖中摸出一份早就写好的奏疏摊开来,漆饮光一目十行扫过, “你要请辞?”
沈丹熹颔首,“这次回来, 我是来接你的。”她原以为需要想些法子才能把他带走, 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这一年冬末,
间终于迎来了一次没有战火纷争的年节, 东都满城灯火,皇帝举办祭礼送玄鸟归天, 祭礼当
,官员齐聚祭天台,东都的百姓早早地向着那一方张望。
晋帝坐在内殿之中,左右手各拎着一本奏疏,看向桌前的两
,他心中早有预料,但面上并无显露,无奈道:“你们莫非真以为朕会听信那帮挑事之
的谗言,是那种兔死狗烹的
?”
柳珩之摆手道:“陛下这说的什么话?我等玄门修士本就应该淡薄红尘,但修士身处
间,当也有肃清浊世之责,这百年来才会投身
世,寻觅明君,如今
世已定,浊流已清,也该脱离凡尘,及时抽身,重新走回自己的道路上。”
他说完之后,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