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承认，她以前太过傲慢，行事张扬，不止是漆饮光，她从任何那里赢来的战利品，都会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

旁看见了，不会联想到什么风花雪月，只会看到这是昆仑的又一项战绩。

“那是以前。”沈瑱看得出来她是明知故问，仍耐着子道，“你成婚不过一月，便与夫君分宫而居，偏还将一个外男留居熹微宫中，三前还闹出那样大的动静，如今昆仑上下已是流言纷纷，你如果还想要自己的名声，就收敛着点。”

沈丹熹闻言，不由嗤笑，名声？她现在还有这种东西么？

如今有谁还记得，昔的昆仑是什么模样？

“我在此等候父君，正也有事要与父君协商，看来父君也已经听说了，儿打算同殷无觅解契，望父君允准，上书天庭，请下契心石。”

沈瑱默然地盯着手边的茶盏，殿中寂静，气氛凝滞。

就连开明兽都感觉到他们父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悄然化为青烟，飘回殿中的香炉里。

良久后，沈瑱抬眸看向她，道：“那你也应该知晓，本座不会同意。如今你们二成婚结契不足一月，便又要解契，这事若传扬出去，何其可笑，三界之中都找不出你这般荒唐行事的。”

沈丹熹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索荒唐到底。

她满不在乎道：“反正这也不是我第一次荒唐行事，当初我剖出仙元送于殷无觅，这在三界之中想来也是独一份的荒唐了。这件事父君就算想要遮掩也遮掩不住，三界诸若是要笑，早就该笑掉大牙了，也不怕再多这么一桩。”

她语带讥讽，听在沈瑱耳中甚觉刺耳，尤其这一件事，本就是他心中隐痛。

当初，沈瑱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震恸，引得昆仑都跟着地动山摇。

他那时并不在昆仑，而是在间四处奔走，平息因战而起的怨煞，寻找遗失的间帝魂，试图挽救岌岌可危的间秩序，弥补过失。

沈瑱承受着天罚之苦，躯已开始衰败，无法兼顾两，他难以分出多余的心力放到沈丹熹身上，也就没能发现，沈丹熹私自放出了他锁在昆仑山下的地魅，还与他一起出了昆仑。

就因为这么一时疏忽，等沈瑱找到他们时，沈丹熹已将仙元渡殷无觅体内，帮助他脱胎换骨，予他新生，使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出现在天光之下。

“你也知你当初行事荒唐？”沈瑱将茶杯放到桌案上，力道之重，竟使灵玉做的茶碗生裂，碎在了茶托之中。

茶水顺着桌案淅淅沥沥地淌下，沈瑱也意识到自己绪有些失控，袖摆拂过桌案，桌上碎裂的茶杯和茶汤全都消失不见。

沈丹熹因他动怒，反倒沉敛下来，目光直视着他，问道：“我是荒唐，可为何当初的我那么荒唐，父君最后却还是默许了？”

他明知道穿越的行事荒唐，却还是默许了，既然默许，就代表他认同了穿越的所为，现在又在这里摔杯子给谁看？

但凡她的父君真的了解她一点，就该知道，她做出不出来那样荒唐的事。

沈瑱被问得哑无言，在她的目光视下，眼竟飘了飘，有一瞬间不敢与她直接对视上。

他当时的确觉得她行事荒唐，为了儿私，完全抛却了身上承担的昆仑责任。他震怒，失望，悔恨，种种绪织在心，找到他们的当便钳制住殷无觅，手掌已贴在他心，想要将仙元从他体内出。

可对上殷无觅那一双渴求的眼，他心中的愧疚又一次占据了上风。沈瑱实在做不到亲手从他身上挖出仙元，断绝他的希望。所以，他最终默许了沈丹熹的做法。

这个默许里，夹杂了他的私心纵容，所以沈瑱也没有了理直气壮的立场再去指责她的过错。

一次纵容，便有了以后的次次纵容，直到今。

沈瑱沉着面色，指尖轻点桌面，放缓了语气，“过去之事，已成定局，不必再提。”

沈瑱方才一瞬的眼闪烁，沈丹熹看在眼里，她心中忽而生出怀疑。

她的父君是真的没有察觉她被夺舍吗？还是说，他其实早就已经察觉了，只因他更喜欢穿越，所以选择了无所作为，任由她被占去身躯？

这个怀疑，比沈瑱没有认出她被夺舍，要更加令她伤心，也更加令她绝望。

沈丹熹生生扼住了自己的念，不想再继续增添自己魂上的怨气，总归眼前的沈瑱，早已不是值得她依赖和信任的父君。

“为何不提？”沈丹熹偏是毫不退让，“我知我过去荒唐，父君亦觉我过去荒唐，我如今所行之事，就是在斧正过去的荒唐，父君为何不肯？”

沈瑱被她一句句质问也出了一点火气，他皱着眉，将火气敛在胸，沉声道：“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而非仅凭你‘今，明又不了’的小子，凡尚且视婚姻为大事，这是契！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