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香

首，“冬夜寒凉，内贵也早些回去的好。”

但皇帝是真想多留他一会儿。

“陛下……”司寝忍不住出声，“要不……”这差事她做了一年多，皇帝惯来都是不拖沓的，到了今反迟迟不下决心，“先回去……”

“不用。你叫谢长使备着吧。”皇帝有些无力，吩咐收了东西准备沐浴，“原先还觉没意思，现下倒觉得不新鲜了。”她往后靠在椅背上，先让司寝退下去，“看来看去都是这么几个，好生无趣。”

“难道留着李明珠你就新鲜了？”皇帝才闭了眼养，后便冒出来一双手假模假式地给她按，“王琅快回京了，大约下个月的事儿，等他回来你也算有点别的菜色。宫里不就这么几个，你昨天阿斯兰那不是……再往前，什么林户琦、陆毓铭也都叫过了……哎，要不明天晚上我们溜出去？”

“溜你的啊，明冬至，我要忙一整天的。”皇帝闭着眼睛笑骂，“哪有你过得舒服。”

“我哪就舒服了……”妖的语气里有几分无奈似的，弯下颈子，呼吸近，蜻蜓点水般落了半个吻在皇帝唇边，“我到了年底也不闲啊，你私库里的金子也不分我一点。”他倒悬着吻下来，从皇帝眼里只见着他一条瓷白的颈子，直直埋领。

“别闹，今和春已等着了。”皇帝扯了扯妖的辫子，“怎么，你寂寞上了？”

“我？有点无聊，算不上寂寞吧？还不是看你一脸没意思……睡个像是要上刑场，还要拖着李明珠当挡箭牌。”妖也不按了，索支起手肘靠在椅背上，另一首垂下椅子，供皇帝捏着玩，“谢和春惹你不高兴？”

“不是……”皇帝叹了气，“和春哪都好……”只是如今势，宠幸他时也不得不带上些旁的杂思，徒增烦恼，这妖又如何能理会。

在宫里谈与，到底有些奢侈了。她扳过妖的下颌，使劲捏了一把，才终于往内殿去。

和春仍在偏殿沐浴，听见脚步声忙往水里一缩，“谁、谁啊……”他想叫个宫看看，没想到这宫只张望了一眼便低行礼，“陛下，郎君还在沐浴……”

“是啊陛下……！臣侍还没好呢……”少年赶紧附和道，两手抱在胸前一动也不敢动。

外影子停了一停，便听见皇帝笑，“你们都下去。”

一声水响，皇帝踏汤池，只见着水面几串泡泡，“真不出来了？”她除了鞋子，伸脚水，踩起几串水花，“打定主意睡在浴室里了？”

“哗啦”一声，“是陛下欺负！”和春憋不住气猛冲出来，一下见皇帝坐在池边，赶紧遮住了胸前又坐回了池底，“非、非礼勿视……陛下……”却是越说越没了底气。他是正经宫侍，被圣瞧个身子，有什么的……既没有白宣，也不是什么世俗不容的关系，更别说今本就是要召幸他。

皇帝瞧他那一副新嫁郎的样子只觉可。年轻小郎君嘛，脸皮薄着，半点儿玩笑也不好意思开。要是换了林户琦那般擅于风月的，早从脚上贴过来了，都不用皇帝暗示，便晓得从细处勾出火气来。可和春俨然还是个没长大的，不过是闯个浴室都吓得缩成了一团。

“朕何处非礼了呢？”皇帝去了外袍，甩在挂衣架子上，自己也下了水。隔着软和轻盈的水面，氤氲而出的热气晃动着打在脸上，留下一面的霞色与雾气，晕成了半面天然的桃花妆，倒比新样胭脂更明媚几分。

“我说不过您……！真是的，陛下就顶着臣侍作弄呢，也不见着您欺负旁……”

“哟，”皇帝一下来了兴致，压着和春仰面靠在池壁上，“你又何时能见着朕作弄旁了？朕可一向都谨慎守礼的，还是你想下次同哪个哥哥弟弟一起来个双宿双飞？”她里没得个遮拦，荤话一套一套地往外吐，唬得和春满面飞红：“臣侍不想！”

宫里这几个“哥哥弟弟”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希形看着不在乎圣宠，可同他对弈就没赢过；林少使李常侍看着就不好惹，身段好长相好，连太妃都说他笨嘴拙舌的惹不起；阿斯兰看着一拳能打三个他，身上还带刀，若前一晚没得召幸，翌见着受宠的都一脸凶相，要真摊上这个，只怕当场就能把他活撕了；陆家哥哥倒是好说话，温温柔柔的，可没宠的时候还不是独个儿在窗边发愁。这种事，和谁一起就是得罪谁，他虽然不聪明，也还不想被吃了不吐骨。

“那可只好作弄你啦……”皇帝俯下身来，胸前厚实的软缎中衣磨在小郎君胸前，蹭得两颗朱砂昂扬而立，不消片刻和春便酥了身子，胸发虚，忍不住想去攀上皇帝背脊。

“陛下……”浴池壁上琉璃砖有些凉了，缓缓地沁出寒气来，激得和春一抖，“陛下……臣侍……”他胯下被皇帝捏在手里把玩，卵袋落在子温热的手心里，就着热水浮动游移，时不时触到合拢的掌心边缘，又被手指收拢回去，一推一捏的，扰得眼前发白，脑中空空。

热气蒸腾，飘到浴室房梁上，漫出一层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