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监

声，那叁王子在宫中颇得中原皇帝喜欢，若吹了枕风给皇帝，学着他们帐中姬妾那些颠倒黑白的本事，使团不免要吃亏一番。

还得想个法子让鸿胪寺这帮透些风声，鼓动着皇帝尽快取了叁王子命才是。

只可惜鸿胪寺的个个都是潭里的泥鳅，滑不溜手，先冯若真便是一张温软笑面将话全挡了出来，后这卢晚更是不可测，才透几句风声又立马按下不语了，比那冯若真还难缠。听闻礼部尚书又是皇帝亲哥哥，从前与他打过道的个个说他可怖得很，这么看来冯若真反倒是最好对付的一个了。

只可惜被刺了重伤。瘦弱文官，一无是处。

“陛下既未动怒，便是此案与贵使无关之意。”卢晚笑眯眯地，避过了上一个话，“前里也搜过了驿馆，贵使不必忧心，陛下圣明，定不会令贵使蒙冤的。”

“自然，自然，陛下圣聪明断，必然能使案子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或许是有了，只是长公主每在宗正寺上值，连关键的那叁王子都不叫放了出来。现任的大理寺卿袁逸是朝中混迹多年的老了，闻弦音而知雅意，晓得是皇帝暗中授意长公主拖着，每只来吃茶用点心，半句话都不多问；可御史大夫魏容与向来是个愚忠刚直的，见着长公主这每拖怠早谏了好几回，只道“冯大还在府中养病，这么个祸害便该早除了去！”

她是从前先昭惠皇后座下门生，得了昭惠皇后赏识，此时又是宗室案，又是皇后亲侄遇刺，比旁更急些。

可惜长公主自小是宫里养出来的好儿，见她着急忙慌也只道，“既然那证皆指了是里那位的令，自然迟早陛下是要处决了的，大又何必急于一时？”她是宗亲里一个尊贵，虽燕王才是长嗣，奈何这位封号前加了“镇国”二字，又是宗正，论着俸银却比兄长更多些，饶是魏容与也只能给她几分面子，“您是先皇后门生尚且忧心，陛下也算得冯大姑长，哪能叫冯大吃这么一个闷亏。”

“殿下既如此说，臣自然也是放心的，只还是该早给冯大一个待才好啊。”

“大是急……”长公主听了反咯咯笑起来，“此事疑点还多着呢……里那位不认，外这几个又咬死了，可不是太顺了些？”她一下说话太多，忍不住咳了几声，忙端了茶润嗓子才算压下去，“大可想过，这几城中戒严，陛下都是在搜查些什么？”

“自然无非是里那位手下残余了，自去岁秋狩以来，也不知城中混了多少蛮子残部……”魏容与本是个急子，这下说着也摸着其中关窍了，一下面露悦色，“多谢殿下点拨，臣此番才算是茅塞顿开了。”

“大是一片赤诚之心，孤开解些也是应该的，都是为圣办差，怎好薄待大呢。”长公主只笑，叫又上了茶点来，“大且用些，舒舒心来。”

魏容与这下心大好，忙端了茶直道谢。长公主不由无奈，她心思不算，又忠直，便是这般才为皇帝喜欢，放在风闻言事的要职上，不怕有什么事瞒着皇帝。只是这般虽为君主所喜，于她自己却是个隐患，也不知什么时候便被背后穿小鞋了。

只这却是姐姐的事，挑得明了只怕显得她有夺权之嫌，反倒不美，还是按下不表的好。

虽则长公主说通了御史大夫，底下皇城司同禁军十六卫却没得闲处。

忙碌了这几，城中不在籍的漠北全数拘了来审也便罢了，偏生京兆尹先嘱咐不得酷刑，后宫里还要派了长秋监的来监审——那长秋监名为宫中内侍监，实为皇帝近身暗卫，领的更是皇帝贴身宠臣，来了自然便是皇帝的旨意，这下是真不敢供了，可如这般温和反倒不好差，只得分着囚室收监起来，番审问。

他们这当忙着确认身份不提，御史台同大理寺还要来问供同一应调案卷宗上书言事。皇城司里许多勋贵宗子，靠着族中旧荫谋个差事罢了，哪出过这些细活，自然是叫苦不迭，疲于应对。

正这么个当，长秋监的领中官领了两个盖着兜帽的来了，一下倒唬得皇城司几个押司慌不迭地去将内官迎了来，便听这西沉声嘱咐道：“贵要进内中查看，烦劳押司清退左右闲杂。”他官话说得顺当，倒很有几分御前中贵的样子。

几个押司一听便猜着后贵身份，一面又是忙不迭地应了声，一面又是带了进去，撤了里值守的、收押的、刑讯的各色吏员兵司，单只留下收监等，才毕恭毕敬地拱手迎了贵内。

一面弓着腰身，还不忘偷瞄两眼兜帽底下贵面相。

这小动作哪能逃过法兰切斯卡眼睛，他同后稍矮些的兜帽对个眼，见着对方略微点，便骂了一声：“好你这押司，怎好偷觑贵？”

“是，是，下官不敢，不敢……”押司赶紧收了视线，低待一行走远了，才敢直起身子，又回前公署给大理寺写卷宗去。

“我这下学得还行吧？”待彻底不见那几个押司了，法兰切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