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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澄星把碗筷收拾好，又擦了一遍桌子，回一瞧成欣还待在原位上没动。

见看过来，她又马上偏过去，一副搭不理的模样。蒋澄星这次拉开了另一张椅子，两坐得更近了一些，她先主动开：“成欣。”

成欣不想理睬她，这个毫无疑问是个骗子，尽管她们本来也就是玩玩，她也还是欺骗了她。一想到这儿委屈的酸水又不免涌上心，蒋澄星高中看尽了她的笑话还不够吗，以至于多年之后还要亲自下场？时至今，她已经记不清当初有没有惹过她了，似乎她们都没有说过几句话，怎么看自己都不该受到这样的报复。

她感到一阵无助的气馁，这个虚伪的肯定从来都知道她是谁，一开始就故意接近她的；连同那份所谓的调查也是，都知道她这个了，再顺水推舟打听些这几年的履历也不是难事，偏偏她被蒙在鼓里，被一吓就慌不择路地把自己送到家门。

这下好了，成欣把往最恶毒了想，这肯定是早就在等这一天了，远在大洋彼岸还不行，她还非要飞到当面来嘲笑她。就算她自个儿没信过那些隔着网络的话，但因为这而雀跃过的心也是真的，只不过到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追究了，只求她赶紧羞辱完她就放过她。

她听到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这才不不愿地把扭回来。暖光从蒋澄星顶洒下，眉眼仍旧是好看的，只是和从前相比有什么变化她看不出来，毕竟这些年的照片都一路看过了，这张脸对她来说还算眼熟。

然而从这嘴里吐出的字眼却相当陌生：“抱歉。”

“什么？”

“今天吓到你了是不是？不好意思，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温和的微笑，诚恳的言辞，但这对成欣无效。高中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这个的真面目，表面上待再亲切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的矫言伪行。

蒋澄星像是没看到她紧锁的眉似的继续说：“还有之前，虽然我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但确实也没有明示过自己的身份，这肯定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这等于变相承认了她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成欣想，甚至连她们在互联网上的邂逅都不是偶然。“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这一套，”她吸了一气，已经不能再在这个面前哭了，“戏耍我、威胁我，到这个份儿上也差不多了吧。”

“无论咱们以前有什么恩怨我都向你道歉，放过我吧我真的要走了。”

蒋澄星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要走。”面对成欣猝然瞪大的眼睛，她又将手上的力气松去不少，只是掌心仍向下虚盖着手背：“我是说，如果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但是我希望你留下来。”

“留？什么意思？”

“意思是……”成欣都要怀疑自己眼花了，她竟然从蒋澄星脸上看到某种类似于羞赧的。

“我们可以保持之前的游戏伴侣关系吗？”

“你……”成欣有种好气又好笑的感觉，这是真的不知道光凭她之前的那些事儿就足以让厌恶了吗，怎么还能觍着脸提这样的要求？

“我不喜欢你。”她说得很直白。

“我知道，你之前都跟我说过了，”蒋澄星眨眨眼睛，“不过只是玩游戏，也不需要你喜欢我。”

“我也没有你那种癖好。”

“嗯？但是你之前做得很不错啊，我还记得你在电话里……”

“够了！”成欣把桌子拍得震天响，藏在桌底下的脚趾几乎都要把新换的拖鞋抠烂，她的声音也跟着提高了一个度：“不要再说了！无论你说什么都没用！我跟你以后不会再有联系了！”

“但是——但是——”蒋澄星挥手示意她安静下来。

“听着，你会有报酬的，无论是钱还是你看上的什么东西，”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成欣，表也不似刚才那样闲适，而是转化为一种严肃认真的，“只要你想，只要我能。”

提到金钱相关，成欣多少有些哑火，她咬咬嘴唇，一边在脑子里清点一边说道：“我不要你的钱……之前那些我也会还给你……”

——还剩下多少来着？

“我还有你的照片。”

成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照片，今天羞耻的炸弹太多，都快给她炸麻了，然而这种涉及个隐私的事毕竟事关重大，比起沉浸在尴尬的绪里，她还是更快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

“不……你不要误会，我不会拿这种东西威胁别的。假如你最终决定还是要走，这些东西我会当着你的面全部删完。”

“我的意思是……”很难得能看到蒋澄星这样略显苦恼的样子，她好像在反复推敲着措辞，“我是想说，如果不是我觉得有价值的东西，我也不会掏钱的。”

“跟你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我一直都这么觉得。我绝对没有像你说的那样要戏弄你的意思，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