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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筱同的际圈子也是一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以普遍认知而言，她们无疑是英模范，与大众故事里喜闻乐见的那种纨绔子弟完全不同。她们从小唾手可得的东西太多，起点太高，又走得太快，令望尘莫及。

优秀带来正确，体面即是合理。她们珠辉玉映，显得被强行扯其中的成欣不伦不类，犹如致的天鹅绒上误粘了沙粒，充斥着纰缪与背理。

作为始作俑者，罗筱同尝试化腐朽为，当着众的面，她点铁成金般地展示了几次怎么命令使唤成欣，于是大家意识到比起忽略不提，或者仅仅停留在讥语层面，还是将这家伙视为一个可以劳作的工具要更好些——毕竟不是所有都对捉弄同学感兴趣，但若是换成一个不用负担任何成本和风险后果的劳动力，顺手使用一下也在理之中。

所有都知道这个平平无的孩为了找回安宁的生活可以付出多大努力，她很听话，只要她们向她说：“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就算面对为难的要求，她也只会先手忙脚一阵，再故作镇定地沉默以对，最后老老实实地去完成，总是这样的流程，她们都习惯了。

时间久了，成欣就是再迟钝，也不是分不清好坏。可惜当她蓦地回首，却发现在班上还能跟她说声话的，居然只剩了包括罗筱同在内的那几个。她无意间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她净会溜须拍马，一逮着机会就死命抱上有钱的大腿。这话先在男生堆里流传，她有心怀疑是江子皓放出来的，因为他在运动会之后没多久就被罗筱同单方面分手，作为一个除了长相还好，其余一切都庸庸碌碌的男，听说他曾在被分手后还硬找罗筱同哭诉过很久，实在回转无果才肯罢休；许是罗筱同敲打过他，他没敢造她什么谣，但对间接坏了他好事的成欣，从那以后可就再也没有过什么好脸色。

像被裹挟着踏洪流，有岸不能回，无身随波。

鞋底的枯枝已经被碾作几段，鞋尖又踩上断面缓缓研磨。寒风冷彻，天将黑未黑，临近晚自习的点，校园里寂寥无，远处只有广场地砖反着灰白的光。

手机屏闪了一下，成欣看到了新消息：别回教室了，慢死个，直接来舞蹈室。

她拎上手边的大包小包，站起身。

最近她们在为校元旦晚会排练话剧，为此还专门借了个艺术楼的舞蹈教室。成欣手上这堆大部分都是今天刚到的演出道具。

她尽量轻手轻脚地推开舞蹈室的门，但活页传来的嘎吱声还是令不少注意到了她。

“嘿，”一个生说，“罗筱同，你的小仆来啦！”

罗筱同本来正在看手中的台本，闻言为之一笑：“说什么呢。”

“她是公用的。”

成欣背对着她们，专心整理手上的东西。除了演出道具，她还带过来了一些吃的，以防这帮大小姐排演到中途再发脾气。

这段子的教训告诉她，不仅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还要尽量让挑不出错，才能最大限度保护自己周全。

但她越是做得完美，就越是惹招惹。单纯的跑腿使唤已经不够，一些开始故意提出刁难的命令，这样成欣做不到的时候，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责难，甚至加以惩罚。其他冷眼旁观的则会在心里盘算，还不够，下次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好似在用力按压一个弹簧，所有都在等待一个发点，可是它一直没有来。成欣的忍耐似乎没有上限，屡遭作弄的她甚至能将事完成得愈发漂亮，这也使得她们最近的手段越来越直白，越来越幼稚，有时候上体育课都能无故被绊一下，或者在喝水的时候突然被猛拍后背。

没有发觉这已经超过了对普通同学开玩笑的界限，又或者察觉了也并不在意，毕竟她们是受尽追捧的，做什么都合合理。

一个高亢的声传来，是邱晞悦在招呼大家集合排练，她是这次话剧表演的主要负责，也是江子皓被调走后换过来坐的，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成功说服了罗筱同一行过来参演。听说她原本是打算跟校戏剧社一起演出，结果跟社长闹了矛盾，这才自己出来单。

她们准备的节目是《哈姆雷特》选段，考虑到要在元旦晚会上表演，邱晞悦还特别做了一些搞笑改编。成欣今天拿来的道具里还包括正式演出服，这会儿大家都换上尝鲜，个个有模有样到仿佛是真正的王公贵族。

随后排练正式开始，成欣靠坐在墙角落里，看她们一幕幕地念出台本里的嬉笑怒骂。尽管她不参与演出，但她们也不允许她先走。只是她们在请晚自习假的时候没有把她也算进去，有回查点名，她只好事后再去笨拙地跟老师解释。

一般这会儿她至少会带一些作业来写，不过今天被催得急，没来得及折返回教室一趟，现在只好两手空空，被迫看她们的表演打发时间。

今天……她注意到，那个也来了。

蒋澄星提着白色的长裙款款登场。她出演的奥菲莉娅在改编后戏份不多，基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