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婆

见她居然临阵磨枪，赵黄耀感到十分好笑：“猫掌对我虎爪？嘿嘿，犹如蚍蜉撼树！”

“谁是蚍蜉谁是树，比过才知道。”

“猛虎爬山！”赵黄耀猝然近身，双爪首先抓向她下盘，依次从膝盖、腹部、中胸、咽喉往上替攻击，招式大开大合，看上去威力慑，然而真扛下来后，师祁芸发觉自己也只是皮疼点儿，脏腑并未受到震。

格开扣住自己咽喉的手，师祁芸嬉笑一句：“到我了！”左手反手拽住他的衣襟，右手竖着个掌，在赵黄耀来不及阻挡时连扇他四五个耳光。

左右替，如鸣金打鼓，啪啪声响到第六下，赵黄耀终于挣扎出去，揉了揉红透的脸颊，耳朵里金鸣声不断，他竟一时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了。

“你！”他缓和之后指着师祁芸，问，“你手上功夫何时练的？竟这样牢靠！”

“这是童子功，我打小就练，”师祁芸取笑他，“你现在想练可来不及了。”

“哪有打架扇掌的！”

师祁芸噘嘴大声讽刺道：“你都能背地里偷袭别，我光明正大打个掌怎么了？打不过就打不过嘛，蛋里挑刺什么？”

“你你你，好好好！”赵黄耀辩不过后直骂娘，一记鞭腿就抽过来，是冲着她脖子踢过去的，没想到被她硬用双臂挡了下来。

角落里的玉琳琅摇笑了笑，论耍赖，这世上大抵是没能耍过师祁芸的，她的耍赖细细一品其实更有道理，所以被呛者往往哑无言，因为自知理亏。

好机会！见赵黄耀自己把弱点送上来，师祁芸岂有不收之礼？她拽住他的右腿，五指牢牢扣住脚踝，让他想收腿却收不回去，只剩一只左腿在原地为了维持平衡而蹦跶着。

“下盘这么不稳，还学偷袭？”师祁芸坏笑着往右手掌心哈气。

赵黄耀瞪着她的举动，吓得直咽水，一边蹦跶一边慌张道：“放开我！我警告你别来啊！咱两是君子之斗，你你你，你别胡来，啊——！”

“啊！啊！啊啊！啊！……啊呀——！”

一连叁十个掌拍下来，大堂中跟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响声不断，她打一掌赵黄耀叫一声，直到手抽得疼了，师祁芸才放开他的腿，攥着自己发麻的掌心坐去玉琳琅身边，一面喊疼一面把手塞进她的掌中，要她给自己揉一揉，说推推淤血才能好。

赵黄耀两边脸肿成个猪模样，碰一下都辣疼辣疼的，他如一个被婆家扫地出门的弃夫一般坐在地上，发也打散了，水也流出来了，指着师祁芸痛骂：“你……你不讲武德！”

师祁芸对他的叫骂充耳不闻，她倒像个受害者似的，捧着右手搁在玉琳琅嘴下方求着，“吹吹。”见玉琳琅不应，又用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样撒着娇，“疼～”

拗不过她，玉琳琅拉过她的手，低浅浅往她微红的掌心吹气，无意间的一抬眸，发觉师祁芸正盯着自己痴痴发笑，“你真好看啊。”她说道。玉琳琅心中一赧，推开她的手起身走出府外。

“哎！去哪儿？等等我！”师祁芸赶紧跟上去。

“别跟着我。”

“我这最做反事，要想我别跟着，你就得说反话才对。”

“跟着我？”

“好啊好啊！”师祁芸的小心机得逞，“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让我跟着你。”

“……”玉琳琅无言以对，因为不管多恶毒的痛骂，恐怕都骂不穿她这层铜墙铁壁一般的脸皮。

“茳前辈呢？”玉琳琅问。

“不管她，她酒喝够了会自己回去的，她那么高的武功，你担心她？现在最需要被跟着的就是你，你想去哪儿，我跟你一起……”

师祁芸话音未落，她们背后，也就是裘府院子中央，传来一声尖亢悲凉的嚎叫。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要当马帮的帮主夫，我帮你了；你要帮主之位，我就让给你；哪怕你明说要整个江山要当皇帝，我也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夺来给你！你为何……为何就是不肯信我？”

听声音像是岑苔，师祁芸和玉琳琅心道不妙，回到府中，却见岑苔正和赵屠雍比拼着内力，值此紧要关，一把剑从她右肋穿透而过，内力霎时岔气，赵屠雍又趁机往她心脏上打上一拳，让她重伤之上再加重伤。

右胸被剑贯穿的地方留着血，身穿相同新娘服饰的黑夫扯了盖，从她身后走到她面前，岑苔抬一见是她，喉腥甜，鲜血于此时在地上，一滴泪若有似无地从右侧脸颊滑落，她问为什么。

黑夫眼冷漠地盯着半跪在地上的岑苔，不说话。

“为什么？嘿，还能为什么？”赵屠雍搂过黑夫的肩，宣誓主权般站在她面前，显摆道，“因为她是我的啊。”

“我在问你，为什么！”岑苔无视赵屠雍，视黑夫。

高傲地俯瞰着她，良久，樱唇轻吐：“我是，我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