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7.逃离

其中的男们大多都穿着质地不错的衬衣，但却无助地坐在路边沉思，他们的胸前被打上了黄色的六芒星符号，刺眼得像某种食用类标记；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往往都有一位士，她们穿着旧衬衣和打了补丁的裙子，嘴上却有着一抹鲜红的红；

她们把孩子像小一样圈在臂弯里，然后就开始敲门，或者在电话亭里给亲戚打电话。

到了这种时候，能行动、能思考、能打算的，似乎一直是妈妈，永远是妈妈。

艾斯黛拉像游魂一样双目无从他们身边经过，她匆匆略过那一张张脸，总能在他们的脸上总是瞥见一个熟悉的……一个记忆中的，也许是老照片上的某个，又或许是从小时候听过的故事里想象出来的一张脸。

脑海里不断回放克莱尔的话，艾斯黛拉失魂落魄的走在街，直到耳边响起一道哭叫声她才忽然惊醒：

“求求你们！放过他吧！求你了！长官！”

“爸爸！爸爸！——”

“……”

对面的马路边，几个德国士兵正用枪指着一个男、将他赶上卡车。

对着他们哭喊着祈求解释，但为首的军官却无动于衷，只是低看向她身边的小男孩，冷冷的问：

“他也是犹太对吗？犹太的后代。”

“不、不……不！先生！他不是！”

惊慌失措的将孩子抱在了怀里，德国朝身后的士兵做了个手势，于是他们就一拥而上、在母子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里分开了他们。

小孩儿被塞进了另一台卡车，在那车门开合的一瞬间，里面露出了无数张或惊恐或呆滞的稚面孔；

艾斯黛拉呆呆的站在原地，双腿就像灌注了水泥一般僵硬。她恐惧、她愤怒、她悲伤……无数种绪在她身体里发酵、几乎要将她炸成一堆末。

然而她来不及去排解这一切，就已经对上那名德国军官冰冷而肃杀的眼睛。

两个隔着马路对视，当他抬步向自己走来的时候，艾斯黛拉才如梦初醒般的转身狂奔逃走；

“停下来！小姐！”

德国如恶魔般的吼叫声追击在她身后，艾斯黛拉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气向前奔跑，却还是甩不掉这道声音：

“如果您不停下来！我会向您开枪！”

“……”

——跑起来！快跑！快跑！快跑！！

艾斯黛拉脑海里只剩这一个想法，她拼命呼吸、拼命摆动双腿，直到一声刺天际的枪声响起、一颗子弹落在她脚后跟处，她才于一瞬间被抽去所有力气，狼狈的扑倒在地上。

疼痛成为了她唯一的知觉，她的脸、下都摔至皮流血，膝盖也疼得要命；

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却让她恐惧到颤抖，眼泪也失禁般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艾斯黛拉想要大哭，想要求救，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不管怎么用力都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已经失声了。

就在她绝望的趴在地上、等待那颗进自己脑袋里的子弹时，一双黑色的军靴出现在了她面前——

“我给你买了冰淇淋，结果你却不见了，”

顶传来了赫尔曼的声音，他平静的语气里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讽刺：“看来您真的很喜欢散步，拉帕蒂小姐。”

话音刚落，他便弯腰伸手、将地上的孩儿抱了起来。

艾斯黛拉羞耻得咬住嘴唇，揪着赫尔曼胸前的军装啜泣不止；

而赫尔曼则是换了一副轻松愉快的语气，笑着与那名军官打招呼：“下午好，施泰纳中尉！”

“下午好，赫尔曼少校。”

施泰纳收起枪，然后瞟了一眼德国怀里抱着的孩儿，挑眉问：“你的？”

“不，她是兰达少将的。”

赫尔曼耸肩回答，而施泰纳则是脸色一变，讪讪的道：“那也许你该教教她什么叫别到处窜……毕竟其他可不知道她会不会是犹太或间谍。”

闻此，赫尔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怀里的孩儿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你果然不是一位淑，小姐。”

德国抱着她回到来时的那条路，意味长的对她说：“淑不会骗，也不会把自己摔成小狗……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恐怕就很难及时出现在你身边了。”

“……”

此言一出，他怀里的孩儿就呜呜咽咽大哭起来。半晌后，她缩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服祈求道：“别告诉他……求你、不要告诉他……”

“恕我无法做到，小姐。”

赫尔曼冷笑着拒绝了她，“你知道今天如果你逃走，我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罚吗？你没有考虑过我，所以我也不会考虑你，明白吗？”

这下子，艾斯黛拉哭得更厉害了……

原以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