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古怪3

手，点点道：“好吧，那我们走啦。”

店员也不像是要挽留的样子，只忽然道：“你们是侣么？”

谢萦歪道：“怎么？”

一只素手抬起，店员指向墙边的博古架。

“是侣的话，很适合买一对泥娃娃。”她缓步过去，从上面取下了两只娃娃，递给谢萦看。

那是两只憨态可掬的泥娃娃，一男一，梳着不同的发髻。男娃娃合掌而坐，娃娃则背着手，两只娃娃都脸颊滚圆，胳膊像生生的藕臂一样白，作咧嘴大笑的姿态。

雕得倒是细致，但泥娃娃的嘴唇很厚，眼睛狭长，是标准的年画脸，说不上丑，但也确实不符合年轻一代的审美。

谢萦心道这种风格的娃娃，在爷爷群体里才有市场，便只双臂环抱，笑吟吟道：“这也不像我们啊。”

“泥是很好的寓意，”店员低着，白皙纤细的手指缓缓抚摸着泥娃娃的脸庞，轻声道：

“你侬我侬，忒煞多。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这是元代的《我侬词》，说夫妻之间感厚难分彼此，就像用泥土捏在一起般不可分割。谢萦从前也听过这首词，只是店员的语气异常的柔软细腻，这样念下来，把的骨都念酥了半边。

她捧着泥娃娃看向谢萦，柔声道：“两各执一个，生生世世，永结同心。”

谢颖还没说什么，便听得身旁男从善如流地开：“听起来不错，打包吧。”

……结果就这样的两只泥娃娃花了2888。

店员在柜台后面装盒打包，谢萦有些无语地睨了兰朔一眼，心道现在终于明白，这种不怎么好看的娃娃到底是怎么卖出去的了……

而兰朔眨了眨眼，笑吟吟低声道：“她说的这首词不错，以这个作为咱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结束词，不是很合适吗？”

娃娃的包装很细致，店员又在外面打了漂亮的缎带。兰朔接过来袋子，两正待出门，谢萦忽然想起一事，又回笑嘻嘻问道：“所以那些雕塑多少钱呀？”

店员坐在柜台后面，一双眼睛墨黑，显得脸色极白。闻言她也没什么表，只淡淡道：“你指的那尊像，288万。”

谢萦：“……”

……原来泥娃娃还是经济实惠款。

这回似乎没什么好问的了，谢萦推开门朝外面走去，就在这时，她竟然迎面撞上了一个。

那个正匆匆走进这家店里，因为闷向前走，并没看到店里有正在出来，就这样和她撞上了。

谢萦“呀”了一声倒退一步，定睛看看，不禁惊讶道：“……老师？”

脚步一顿，抬起来。

谢萦看清了她的脸，这回彻底确认了：“许老师？”

这是一位很有名的舞蹈演员，叫许秋冉，从芭蕾舞团退役以后就在她们大学任教。谢萦以前选过她的舞蹈课，记得她脾气相当和蔼，给分又很友好，同学们都喜欢。

许秋冉已经快五十岁了，只是舞蹈演员注重形象，身材又保持得好，瞧着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

谢萦结课之后就没再见过她，这时定睛一看，发现她似乎比一年前瘦了许多，眼睛显得很黑，眼有些飘忽，眼窝也凹得很，而且大概是晚上出来没有仔细化妆，看着老了不少。

许秋冉看着她，表好像有些迷茫，谢萦这才想起来，老师每年不知道教多少学生，已经过去一年了，大概早就忘了她是谁。

少赶紧一边给她让开一步，一边又解释道：“呃，我一年前选过您的课……”

“哦哦……是你啊。”许秋冉点了点，只是脸上的表还有些魂不守舍，也不知道是出于礼貌的客套还是真的想起来了。她又梦游似的在谢萦肩上按了按，“和男朋友出来逛街吗？吃好玩好，吃好玩好。”

说完，许秋冉就匆匆走进了店铺。柜台后面那个店员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似乎早就在这里等待她了。

“古怪斋”的门关上，透过玻璃墙，只见许秋冉和店员已经径直上了二楼。许秋冉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她大晚上行色匆匆的，赶到一家泥雕店里准备什么。

两正待离开，谢萦却突然指着玻璃后道：“哎，你看，她们好像穿得一样哎。”

一尊等身高度的子全身像立在那里，泥雕的上色已经基本完成，只有一只耳朵还露着泥土的原色。

只见雕像身着杏色衫裙，持扇低，服装果然与刚才那个店员一模一样，都清新典雅，颇具古意。

“是把店员的服装也当作设计的一部分了吧？”兰朔笑道，揽着她向胡同外走去。

晚上十点钟，谢萦一边坐在沙发上拆泥，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给哥哥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