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

叛道。但她真的很优秀很优秀，后面状态越来越好，成绩也是数一数二，奖拿到手软的那种……最后还考去了QS前五的大学。”

她提心吊胆地将洛珩之后的成绩如数家珍，却没想到她每蹦一个字出来，唐言章的脸色便愈难看。

张倩倩哑火了。半晌，她才听见唐言章开。

“我送你回家。”

车流漫漫，分明开车的速度很快，张倩倩却在副驾坐立难安，仿佛时间被无限延长，将她困在了这方小小的车间。

她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焦灼感是因何而生，但她知道身侧从离开西餐馆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强撑着不显露任何表。

……难道唐老师恐同？她不肯说？

张倩倩心里七上八下的，转又觉得既然唐老师和洛珩关系能那么相近，也不至于不知道洛珩的取向。

难道是因为见不到得师生恋？她赶忙低打开手机，预备旁敲侧击问下洛珩对唐言章的态度。

“……倩倩，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那么笃定洛珩和那位Grce老师谈过感吗？”

她一愣，刚敲下的字停在了输框内。

“我怕您……接受不了。”她小心翼翼地开，借着眼角余光悄悄打量唐言章的。

“你说。”唐言章降下车窗，让风灌进车内，“我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她想起那次阶段考试后的KTV。

彼时的洛珩成绩还没赶上去，子也冷淡，没有多少愿意同她讲话，但张倩倩偏偏就是迷恋她身上那要死不活的气质，什么活动都想和她一起。于是她去了心理咨询室找洛珩，又叫上了几个平玩得好的朋友打算一同去KTV放松。

那也是她第一次和Grce谈。

那个娉娉婷婷的妩媚，眼底压着浓重的笑意，松松搭在张倩倩右肩上，靠她很近，温柔道：“我可以一起去吗？”

她只觉得Grce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像沉沉的玫瑰，又有点麦芽香气，醺得她有些脸红。

于是场面一度变成她们唱歌，洛珩和Grce两坐在了角落喝酒。

一开始她们还因为现场有老师而不敢做些过分的事，直到看见那个金一气为洛珩点了许多不同的尾酒后，她们才敢放肆。

在唱歌间隙，张倩倩眼看着洛珩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桌上的酒，而一旁的金正懒散地半撑着脑袋，一瞬不瞬睨着身侧少。

张倩倩很难形容Grce那个眼，不像寻常老师对学生的欣赏，更不像长辈看晚辈时那种天生的宠溺。

更像一种直接而赤的狂热。

刚开始，她还将那些师生恋的零星流言当耳边风，分明洛珩看上去无欲无求，活脱脱一个冷淡的模样，怎么会谈恋。更重要的是她没法想象京国那出了名优秀的心理老师，会愿意和一个什么都没有学生谈恋。

那可是师生加同的双重前缀。

饶是她再离经叛道，也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直到她亲眼看见洛珩半边身体全部倚在Grce身上，双颊烧得通红，握着金的手，嘴里正喃喃说着什么。

KTV的音响实在是太吵闹了，仿佛心照不宣，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往她们那里看去。

她看见Grce抱着醉得不省事的洛珩正往门外撤，却忽而停住脚步，在霓虹氛围灯的闪烁下，当着他们所有的面低下。

悄悄地，却又明目张胆。

和洛珩依偎在了一起。

耳旁呼啸的风声停息，张倩倩偏往外瞧，才现已经到了她的小区。

“…就，反正大家都能看得出洛珩有多依赖她…嗯…”

张倩倩刻意略过了最后一幕，将她亲眼所见，暧昧至极的KTV场景挑挑拣拣，一路上断续地告诉她。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想。

“你刚才说，那都是你亲眼见到的。”唐言章别过，视线远远落在窗外，语气很轻，“不止这些吧，倩倩。你可以告诉我，都见到了什么吗？”

好敏锐。

张倩倩咬到后槽牙酸，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一开始的无遮拦。

她原本只是想将这件事当一茶余饭后的谈资分享给唐言章，从她的角度看，洛珩和Grce的恋可以说无伤大雅，且不说后面两早已分道扬镳，之后的洛珩更是优秀到难以挑错。

却没想到唐言章对这件事的探究远超她的预期。

在意也是。

“……我，呃，那是我随胡诌的，唐老师别往心里去。”张倩倩打着哈哈，刚准备转身下车逃离这个有些窒息的氛围，她的左手就轻轻被按住。

力度不大，她却仿佛被死死钉在了原地。

她回，借着大窗顶上还算敞亮的路灯，看清了年长脸颊廓和她眼里含着的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