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止住了我的咳血。
如今我已和废
并无太多区别,霖哥帮我擦脸髻发时,我可以偷偷从盆中水面瞟见我的模样。
面无血色,形消瘦。
霖哥问过我,我若是撑不过这个冬天,求来弦影再来看我,却又叫他平添悲伤,却是何道理?他不明白我心中所想。
我亦不明白。
梦里我见到弦影,他一副淡漠的样子,冷冷地看着我。
我不知自己想要如何。
信中所写大多闲言废语,并无一二用处。
我很想他,我很想再见到他。
却大概,见到了,也留不住他。
那是多清醒的一个梦,他就那样仇恨地看着我。
我问他:你恨我吗?他并不答。
可我知道,他恨不得手刃了我。
他恨不得亲手,一刀一刀剐了我。
因为我知道,他曾把所有的
恋都给予我一
。
是最无可奈何的因果关系。
他没有杀了我,他选择了离开。
可如果他回来再看我一眼,我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留住他。
这样悲凉的梦里,我终于崩溃哭出来,在我可悲的短暂的
生里,我曾忍辱负重,我曾冷漠对待别
的鄙夷,我曾一肩担了失去唯一的亲
的寂寞,为了苍云,我什么都认了,可没曾想过,唯有这样一个
,最终让我崩溃。
我想要告饶。
我已经再也承受不住了。
我想求得他的原谅,是因为太
,我承受不住他的恨。
我承受不住。
那样可悲的梦里,我可悲又可笑的
生该如何收场已经昭然若揭。
我哭着求他原谅我。
可是我醒了。
枕边一片冰凉,哪怕只是个梦,我也没能见到他再对我笑一笑。
我撑起身体坐起来,看到帐外银雪满地,月光明亮,地上半个脚印也无。
他没有来。
这当真是个梦。
我望着西南,望不到,什么也望不到,只有冬夜的寒风伴着碎雪,抖落一袖。
耳畔忽然幻听似的,真真切切想起他往
总是对我弄脏了衣裳时无奈的一声抱怨,带着一声叹息的一句『你啊……』。
我啊。
我最终还是弄丢了他。
第3章冤案『唐』这绝对是我做过最冤的一桩生意。
隔壁五仙教是个经常会闹出幺蛾子的集聚地,堡里接的暗杀,经常和他们有关,不是杀他们,便是他们要杀谁,再或者是因为他们,谁又要杀了另一个谁。
那
我习以为常地接了五仙教的生意,要去纯阳宫杀一个
。
蹲在落满雪的树间我又感叹了一番,不愧是闹妖教和渣男宫。
还好这次纯阳宫里的这位是个修剑宗的,不然我还不一定打得过。
也是命运作弄,我最终瞧见将要被我杀死的,却是个
。
一个身怀六甲的
。
她身着宽大的白衣,坐在院前。
掌门李道长掐捏着他的白胡子和她说着些什么,大抵是些宽慰的话吧。
那
娴静的模样,
淡然,不愧是纯阳宫里教出来的,颇有大家风范。
我觉得我要杀她,纯属是找死。
想起那什么半个小时的镇山河,又或者是覆盖整个纯阳的六合独尊,开挂跟不要钱似的。
况且,一尸两命。
我想回去退了订金便罢,这事做不得,折寿。
但毁退下了订金的任务也是败坏门派名声的一桩坏事。
这
是万万杀不得的,若是杀了传出去,就不是败坏名声的问题,恐怕我唐门就要被列为邪教一员了。
左右都要败坏名声,索
我做一回义士。
偏巧听得掌门朗声道了一句:这位小友,不妨现身一叙。
我蹲在迎客松的枝
,手里摸着飞星的机关,另一手揣在兜里握紧了飞鸢机括。
我说话还是比较识相的,这种识相里带着点怂:掌门午好。
李老爷爷冲我笑笑,摸了摸白胡子:小友午好。
他指着那姑娘问我:阿晴是我门下弟子,
向来乖巧沉稳,并非惹是生非之
。
小友此番前来要取阿音的
命,其中因缘可否告知贫道?我连忙回:啊我不是……『他不是我夫君。
』那姑娘的声音柔柔的,不卑不亢。
我点
:在下唐门中
,只管取
命换钱,其中恩怨
由并不知晓。
老爷子微笑起来的样子甚是渗
。
我听得那姑娘三两句便说明了缘由,也不敢细问真假,大义凌然套了几句词儿,就撤退了。
这次从华山上下来我走的是长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