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凭耿照想
脑袋，始终无法了解白色记号所代表的意义，连一丝
绪也无。
“这些记号代表的，是
。
”慕容柔定定看着他的茫然，淡漠一笑，单手负后，另一只手却抚上图面。
“央土连年旱涝，平望都城外，十里间未有一户，可说是民不聊生。
朝廷多年积攒的一点家底，承平时尚不足以应付西山、南陵需索，况乎大变？死里逃生的老百姓得不到赈抚，纷纷背井离乡。
”天下四道中，北关严寒，自古只有流犯戍军才去得，百姓逃难，决计不会自蹈死地；西山道地形崎岖、土壤贫瘠，复为韩阀所把持，里外规矩森严，亦非安身立命之处；南陵虽地大物博，农产丰富，然而风俗大异于央土，兼且封国林立，逃难十分不易。
算来算去，也只好逃来东海。
耿照万万料不到那些个垩白表记，竟是来自央土的难民，一怔之间，忍不住咋舌道：“居然……有这么多！朝廷难道不管么？”慕容柔冷笑。
“怎么管？生民生民，黎民所求，不过一个“生”字，将他们
到了，指不定要造反。
任逐桑聪明绝顶，知以朝廷之力，也就将难民喂个半饥饱，不如坚壁清野；饿得剩一
气，只凭求生本能，往能活处爬去。
如此平望都便得安泰，城内歌舞升平，不知榻外一炼狱耳。
”耿照倒抽一凉气，不由得皮发麻，又惊又怒。
朝廷是百姓的父母，天子更是天下万民的君父！哪有为父母者，如此狠心算计儿
的道理？中书大不开仓放粮，救济受难的央土百姓，反得他们离乡背井，千里迢迢逃到东海……这是什么道理！慕容柔对此并不特别感到愤怒，颇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气，似乎与任逐桑易地而处，也会采取同样的手段，令耿照不寒而栗，胸中血气上涌，大声道：“将军！依属下之见，难民的数虽多，幸而本道富饶，若能妥善安置，于……于朝廷亦有帮助。
”东海道幅员辽阔，气候宜，兼有渔盐之利，在镇东将军治下，这些年来仓癛殷实、民生富裕，要安置这些难民，似也非是难事。
谁知慕容柔眸光一锐，乜得他遍体生寒，苍白的瘦脸之上布满青气，眼看便要发作。
耿照心“突”的一跳，却有些摸不着脑袋：“我……说错什么了？”慕容柔见他色茫然，话到嘴边又硬生生顿住，只哼一声；片刻容色稍霁，漠然道：“这些难民，一个都不能留。
早先我授意雷门鹤，尽起赤炼堂水陆两道势力，不许难民进
东海，但这帮水匪贪得无厌，不少富在央土捧金银也换不到一斗米粮，不得已逃东海，赤炼堂按收取过路费，一价值千金……”“将军为何驱赶难民？”耿照没等他说完，猛地打断，连慕容柔都不禁抬眸，罕有地一怔。
少年忍着满腔血怒，捏得双拳格格作响，即使极力压抑，吻仍十分激动：“朝廷昏聩，苛待难民，倒也还罢了。
将军心系百姓、刚直不阿，行所当为，不惧权贵，东海方有今
之盛！若连将军也无怜悯之心，老百姓将何去何从？您方才说了，图上粒米，关乎万民！这白色的记号之下，代表的是多少条无辜
命，将军难道都顾不上了么？”慕容柔由着他说完，脸色反而稍见和缓；默然片刻，才平静地开了。
“你以为难民再多，能不能多过东海道的百姓？”“自是不能！但这又--”“若为这帮难民牺牲东海的百姓，你以为如何？”“属……属下不明白……”“那我说与你明白。
仔细听好了。
”慕容柔敛起蔑容，
静肃。
“我是臣，是天子的家
，东海从来就不是我的，我不过代主牧民罢了。
皇上要兵、要地，甚至要我的命，一句话就够了，可惜很多不明白。
连皇上也不明白。
“他们以为要从我手中拿回兵权领地，须有个打仗的好理由，甚至有必要在东海打一仗。
那些一辈子没上过战场的，为皇上一纸诏书就能取回之物，想方设法，要在东海同我打上一仗--这正是我极力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