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就差指着天子的鼻子骂他失德。
程宗扬忿然道：“明明是地陷，哪里是地震？”“地陷倒也罢了。
世间愚民多好鬼之说，如今那两只鹅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
”徐璜长叹一声。
“那两只鹅本来是我准备自己吃的，谁知道会闹出这么多事来。
”程宗扬越说越心虚，这位天子外宽内忌，不会因此恨上自己吧？“别担心，”徐璜见他
忐忑，宽慰道：“皇后娘娘亲自为你说话，今天叫你来，也是为了此事。
”“是长秋宫的事？”“天子昨天听了董宣所言，才知道皇后之妹
宫一事会有这么多波折，命某传
谕，”徐璜挺了挺身，“诏命大行令程宗扬即
送赵氏宫，封昭仪，居昭阳宫。
钦此。
”说着他压低声音，“天子是籍此以应二鹅之象。
”我
！程宗扬心里直想把天子骂个狗血
，嘴上却只能应道：“……臣遵旨。
”…………………………………………………………………………………蔡敬仲在宫城旁边有处小宅院，和其他权势之辈一样，也招了些门客装点门面。
只不过他跟文士
往不多，好勇之徒更是难其门，门下宾客多是些有一技之长的平民百姓，因此住处也被
戏称为“将作监”，言下之意，他门下来往的宾客都是些匠。
在这种节骨眼上，天子做出的反应竟然是下诏命合德宫，实在有种不务正业的荒唐，但是站在刘骜的立场上，此举并非不可理解。
董宣呈奏的内容触目惊心，但此时又非发难的时机，刘骜所能做的，只是把赵合德收宫掖，一来把她置于自己的庇护之下。
二来也勉强将二鹅之事转移到皇后身上，牵强附会为姊妹两一个一飞冲天，一个流落民间，最后天子仁德，一并收宫掖。
只是这给程宗扬出了一个难题。
站在他的立场，无论如何都不想把赵合德送进皇宫那个虎狼窝中。
听了徐璜带来的谕，程宗扬就暗暗起了心思，反正自己的汉国之行已经是四处漏风，再闹下去说不定就该一败涂地，真不行自己就带着合德远走高飞，等他们杀出个你死我活再说。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想见见蔡敬仲，看看那个变态会不会有什么主意……程宗扬换了一身便服，用卢景教给他的手法稍微修饰了一下，多少能瞒瞒外行，然后悄悄登门。
蔡敬仲的宅邸果然与众不同，大门敞开着，根本没管。
那些门客只顾着忙自己的事，对他理都不理。
程宗扬一直走到内院门，才有抬起，“做什么的？”“我找蔡常侍。
”“里边去！别挡住我的光！”程宗扬这才注意到他拿着一面磨成凹面的镜子，对着太阳寻找焦点。
要不是自己不小心挡住光线，恐怕他压根不知道有个活进来。
正厅的大门也同样敞开着，里面一个都没有。
地上堆着各种作了一半的器具，看上面的灰尘，似乎有些子没有打理过了。
程宗扬正在纳闷，终于有个苍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直追进来，一迭声道：“你是什么！什么！我刚上趟茅房，你就敢闯到这里来？”“我是来找蔡常侍的，不信看这个。
”程宗扬专门拿出常侍郎的符传，苍才信了七八分，“哦，原来你是宫里来的。
”你才是宫里出来的！苍系好裤腰带，腆着肚子，趾高气昂地说道：“跟我来吧——别碰那些东西！金贵着呢！”程宗扬翻了个白眼，跟着苍来到侧院的厢房。
蔡敬仲正在聚
会地……折纸。
从宋国采购来的雪
纸在他指间仿佛充满灵
，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千变万化，不多时就变成一座房屋，每折好一件，他便仔细刷上浆糊，小心粘在一张大纸上。
蔡敬仲全副心都被他手中的纸张吸引，程宗扬在他桌前站了一盏茶时间，他才抬看了一眼。
如果换作旁，面前突然多了个大活，怎么也免不了要吃上一惊，再加上程宗扬突然登门，肯定要问清楚他的来意。
但在蔡敬仲眼里，吃惊、寒暄、程宗扬为什么突然跑到自己家里这些事……统统都是浮云，一句闲话都没有，直接说起正事，“你来看这个。
”那种理所当然的气，好像程宗扬就是棵高梁，本来就应该长在这里一样。
“什么东西？”蔡敬仲道：“我怕图上标记不清，特意用纸张做了一整套房屋，又怕携带不便，都做成折叠的。
像这样一拉开，整座实验室就一目了然了。
”蔡敬仲说着拿出一张纸板，随手打开。
那纸板折叠后只有尺许见方，打开时却比席子都大。
随着纸张打开，一幢幢巧的纸制房屋跃然而出。
眨眼间，一片分成六个区域，大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