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圣女(14)

秦-昭阳二十年-隆冬

泰安的雪又大了，今年一反往年常态，这场鹅毛大雪足足半个月未见停，山下一片玉树琼花，银装素裹。W)w^w.ltx^sb^a.m^e╒寻╜回?╒地★址╗ шщш.Ltxsｄｚ.ｃōｍ而在山巅的小院外，少年挽袖攥拳，顶着风霜凛寒露出清瘦的手臂，对着那颗参天大树打出一连套的裂波掌，落拳处的树上已经陷出一拳之大的凹坑，树枝上的大片积雪哗啦啦的掉落在他的发上，地面上。

我叹了气，我的力量依旧没有恢复，如果换做以往，我想眼前这颗大树已经轰然而倒了，鼻前萦绕着淡淡的牡丹花香，我知道这是她来看我了。

“娘亲，听说塞北的胡又关了。”

不远处伫立的子身披一件宽大的狐裘，脚踩皮靴，雍容华美，婉约端正，但一张冷冰冰的俏面下却眼若幽潭，不见半点波澜。

“边关的战事与你无关，你只需安心待在观里就好。”

我侧眼打量着娘亲，她很少会有这种打扮，看来定是要远行，泰山下诸多村落每当遭遇大雪便会出现房屋倒塌，衣食供给的困难，边关久遭胡掳掠，流民不断。这些年来内地的徭役与赋税已是愈发沉重苛难，可娘亲却依旧在尽自己所能帮助这眼下民怨渐积的青州诸郡。这一去，恐怕我又要半月有余无法与她相见。

“娘……我想出去走走。”

我抬起手看着被冻得发红的手掌，它在不断的颤抖着，它在害怕自己的主会渐渐适应这具羸弱不堪的身体。

“修道者有无数种突自身的方法，有借用双修之术，如紫微观的雪霁娘娘与镇岳宫的凝波娘娘。有修剑，如师尊身边的姚仙子与沐剑宗，也有修体，似为娘。”

我转过身静静的望着她，娘亲也同样看向我，她的眼睛很美，但也很冷，让我很少感到温暖，更多的则是敬意。

“凡若想成仙悟道，往往要经历无数的磨难与历练，方可领悟心中的‘道’，如若一遇挫折便想逃避，又怎能真正修得正果呢。”

我不止一次问过她，何为道？娘亲思虑半晌回忆起过往的经历。当年武帝为求长生，吸取无数道家修血，娘亲知道后极为愤怒，遂找顾玖辞理论。

娘亲问何为道。顾玖辞言，道，天道，地道。道生一，曰太极，一生二曰为阳，三生万物三才，则为天地。天之道，利而不害。地之道，厚德载物。之道，崇善布仁。

娘亲问，当今天子为一己私欲，肆意残害道门弟子，岂不违之道？

顾玖辞答：武帝功盖三皇，

一统九州，海纳百川。如获长生则使族更盛，创千古太平，损小而获大，如何违背之道。

娘亲问：天子虽轻壮时四处征战，开创盛世。然如今年事已高，却依旧穷兵黩武，致使国内怨声载道。关中以西，大漠以北战四起，致使国家凋敝。民枕倚于墙壁，路横于豺虎。陇上皆战死之骨，田间尽思亲之。百姓有倒悬之危，社稷有倾覆之险。民怨其上不遂亡者，未之有也。这岂不违地之道？

顾玖辞答：古来开疆拓宇，莫有不牺牲者。捐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千古基业更非一铸成，乃是无数子民前赴后继，方有万世太平。陇右妖族，塞北讨逆胡，跨海平东瀛，皆因当今天子武德充沛，打得一拳出，免得子孙后代蒙难，这又如何违背地之道。

娘亲再问：自然万物，相互依存，间万民无论尊卑均为平衡中的一环，而不应加以伤害，打平衡。如若因国家社稷一时安危便将道家弟子，黎民百姓作为牺牲品，岂不违天之道。

顾玖辞拂袖而起：“我辈师兄曾言，道如根基，地道如血脉，天道则为悬于梁上之剑。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之道，为而不争。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圣常善救，故无弃。常善救物，故无弃物。然即便在天宫圣地，师尊也与东皇因妖分治而理念不合，致使间妖族作祟，久久不能平息。原生诸神尚且如此，又何谈世间呢。”

顾玖辞又道。

“当今天子便是执剑，天道为公，道为私，而圣之德普化万民。如弓似箭，弓弦拉高则要放低一些，拉得不足就用力一些。治国之道亦是如此，减少有余的补足那些不足的。此乃天道，为公。减少不足的，来奉献给有余的，此乃道，欲私。娴贞，那又有谁能减少有余，补给这天下苍生的不足呢？”

娘亲默而不答，顾玖辞道。

“唯有得道圣可如此，这也是为何我们一心钻研圣贤之道的原因。得道，得的是怎样的道？修仙，修的又是什么仙。为师至今无法参其中，希望你可以后能替为师找到那条道。”

我听后问娘亲，她最终找到心中之道了吗，娘亲只是摸了摸我的，静静的看着我。

“大道无形。道本无状，无言。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只窥得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