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烽火 第五卷 未了当年（16-19）

也不通知一声，好让我派去接你啊。”

陈庆之摆摆手道：“我没事，就是带个朋友来随便走走。你忙你的吧，我们逛完就自己回去了。”

那白村长自然是跟陈庆之很熟的，知道他的脾，也就不再多话，客套两句就离开了。

陈庆之对檀羽道：“走，带你去看看这里的小作坊。”说着当先往前，穿过市集，向一排民居走去。

檀羽一边走一边观察，这里的市集汇聚了南来北往的客商，各种音的应有尽有，市中贩售之物也是花样尽出。

陈庆之见他吃惊，说道：“是不是超过了你的想像？一个如此偏僻的小山村，竟然如此繁华。”“是啊，能告诉我是怎么做到的吗？”“带你去见一个，见完你就清楚了。”

说着，五已经来到一条僻静的街道。街两边是一个个大的院落，陈庆之在一个最大的院门停下，见门没关，径直走了进去。檀羽也顺势跟进，一进院门，就发现这里正热火朝天的，几十个工匠在摆弄着一个大家伙，看形状，不像是普通纺车织机。

陈庆之驻足向檀羽道：“很陌生吧？”

檀羽点点，“这是什么？”

陈庆之道：“白叠子布，从西域高昌国传来的，产于一种叫‘棉’的木。相比于蚕丝，这种棉布产量大、易织造，也是这云雾村主要的货品之一。”

檀羽赞道：“长见识了。”

陈庆之又道：“走吧，进去和钱掌柜聊聊。”说着就拉檀羽进了一个房间。那房中正有两在喝茶闲聊，其中一檀羽竟认得，乃是他们刚到汉中时，在那诗会上对过诗的李茂才。那二见有门也不敲就往里进，先是一怔，定睛看时才知是陈庆之，忙起身相迎。

陈庆之拱手道：“李兄也在啊，小弟扰了二位的雅兴。”那个掌柜模样的道：“陈公子怎想起到寒舍来了，这位是？”陈庆之忙给众介绍。

发·*·新·*·地·*·址

四分宾主坐定，陈庆之寒暄道：“钱掌柜最近买卖可好做？”

钱掌柜叹气道：“唉，别提了。都是洛阳那帮搞的，最近我们布行的买卖是一落千丈啊。”

檀羽诧道：“我们刚从集上过，眼看着商贾云集，何故钱掌柜还抱怨买卖差呢？”

这一句话，惹得另外三都笑了，好像他很没见过世面一般。李茂才道：“檀公子想必第一次来云雾村吧？我们这儿买卖兴隆的时候，你从村走到钱掌柜的作坊，至少得两个时辰。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檀羽闻言大惊，不禁对云雾村有了全新的认识。

第十七回平准

檀羽又问：“既然买卖差，为何我看外面院中的织布机还在不停地工作呢？”

钱掌柜道：“买卖总是有好有坏，可工匠却不能停，否则等到买卖好的时候再忙就来不及啦。檀公子是读书，看来对做买卖还不是很通啊。”

檀羽心道：“这叫什么道理，万一东西做了很多，却卖不出去，那岂不是要赔钱了嘛。”他疑惑地看了看陈庆之，却见他微微一笑，示意回再解释，也就不再说话。

陈庆之又和主攀谈了几句。原来钱李二是表兄弟，钱掌柜本是当地的农民，因见村中其他都做买卖发了财，才想到自己也做点什么，于是问亲戚借了钱，从药王坛买回几台新式的织布机，开起了这布行，专售白叠布。要说这做买卖最重要的是资财和力，云雾村借着多方势力，恰恰最不缺的就是这两项，所以赚钱还真是容易得很。至于李茂才，很早就成了茂才，是村中唯一的读书，即使在汉中也是小有名气。然而自云雾村开了风气之先，想着赚钱营生，这“读书”二字不但提不起别兴趣，反而常常遭讥笑，李茂才索放弃了出仕的念，平替绘绘图谱、算算帐什么的，也乐得一身轻松。

又聊了一阵，陈庆之便起身告辞，与檀羽走出布行来，然后带着一丝秘的语气说道：“感受如何？”

檀羽摇摇，示意还是不太懂。

陈庆之便开始了他的高谈阔论：“檀兄，你肯定很怪，为什么买卖差了，可他们还不停止生产呢？这是因为商贾的真谛在于心。除了战争饥荒时期，一件货物值多少钱，不完全取决于它本身，而是们对它的期望之心。要想保持住商业的繁荣，就必须要保证们的心理需求，让觉得货物总是不足的。这就叫‘谷贵伤民，谷贱伤农’的道理。所以，要实现这种局面就只有一个办法——平准。”

檀羽听明白了，二坞主慕聩的作用，不正是打击那些与他们争利的富户和消耗他们剩余的货物吗，难怪他要让慕利延去劫洛阳客商的货物而不是钱财。

对历史谙熟的檀羽，自然联想到了西汉的桑弘羊和他的平准之策。的确，桑弘羊天才的经营为汉武帝赢得了大量财富，也因此成功消耗掉了当时最大的敌匈。如果没有桑弘羊，或许就不会有大汉四百年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