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荫露（16）

顿也除了衣衫，光着身子奔来，亦除了公子衣袍。小姐遂唤他：「亦除了我的罢。」

金儿尽才义务，除他衣衫，露他如玉如花身子，众看得折服不已。遂将初时那明争暗比之心悄俏收敛。

小姐又道：「我与公子巧缘天成，今已成亲。然我非小家气儿，放公子应我每四千，只要了帐，我便不管他和谁，只须家与他，亦是他福分。各位旧放心。」

银儿惊道：「一四千，恐魂儿都散了，骨儿都化水了罢。」

余娘却道：「你小蹄子懂甚，俗话说：外八千，内五千。贤媳只要四千，堪堪是个半饱。景儿，你当尽力而为，多凑些数才是。」公子喜滋滋

道：「今得新，我亦不会忘记旧，只要闲下，我便合大家。只是眼下况特殊，只得合新耳。」小姐望望大家，致谦道：「

非我欲独也！奈何大鸟儿收了翅膀，飞不出。故我只得代你等一并矣！」银儿抢道：「若得一百年不脱，岂非我等空候百年

不成。」

余娘稳稳一笑，方道：「汝等还不明白他两儿新肠，只须让这大鸟儿飞出这家巢。它便可以海阔天空了！是也不是？两儿！」公子

望望小姐，小姐颌首，且道：「大娘同若观火。我俩正有此意。」玉娘凑上前去，把手往后掳套小姐皮囊，弄了一阵，那皮儿好似铸就在

阳物表面；只见红肿，不见动弹。蝶娘推开他道：「此法不行，不若我等分成两拔，分别把住公子小姐，各各往两边拉扯，恐使得罢。」余娘道：「此法虽愚笨，但可

一试。」果然，他五分两拔，余娘和金儿玉儿把小姐，玉娘蝶娘把公子，发一声喊，遂开了，若似武士比较力气那般。扯了几趟，公子小姐俱喊疼痛，众遂不敢再拉，恐将那大鸟儿拉飞了，虽取得出，却是一只死鸟，飞不得，挣不动，有什用处。

且说众正巧思苦虑，却听门在外裹报：「知县夫林夫拜会亲家。」余娘乃家亲母，急急应道：「着

他客堂招待，老身片刻即来。」

公子悄语：「大娘恐去不得，你是同房主持。况岳母亦合我过，甚喜愚儿，不若索着他进来从家同乐，况他亦多阅历，说不准有妙法儿。」余娘望小姐一眼，看他安之若泰，新道：「景儿果了丈母娘！嗨，有什惊的，我等几个姨娘。还不是被他了！只有蛾娘寡，哼，谅你也挨不脱。便大家具，岂容你独自高挂贞节坊。」余娘想得出了，小姐提醒道：「大艰，我母亲等你哩！」

余娘谓外面门官道：「罢了，你引他至我厢房。汝便立去。」

银儿道：「家主母恁是不嫌麻缠，既然公子爷说已把他了，料想也是的。何不引他至新房。免得你还穿衣来带。」

余娘隐隐，笑道：「小妖你懂甚。」且说且移开梳妆台下杂物箱，只见一两尺见方同只忽忽开那里。银儿道：「岂不是供猫儿狗儿爬的么？」

余娘啐他，拎他耳骂道：「你敢骂老娘，着，稍待片刻，便着你变回狗，去把亲家接来。」

众方明白同房紧挨余娘厢房，一弓腰，便成了。余娘笑道：「初时我以为新或许不甚习惯，便存了私新，今见他熊襟坦，我便会底托出，你等也勿多新。除了贤媳该多大些，便我了。」众无语。

银儿涎着脸笑：「反正我已变过狗了，此次合我爬最是应当。」

须臾，众听得隔壁有房，新一惊，屏气。

余娘听得门官远去，遂推推小姐，小姐使低低的叫道：「母亲大，是你么？」隔壁夫听是

儿声音，立即喜道：「玲儿，母亲追得你好苦。」

公子大声道：「岳母大，请过来罢。」

夫欢声应道：「贤婚，老新里就欠着你哩！你俩正罢！且罢！我怎的过得来？」

余娘听他言语，便知是个爽快的，遂叫道：「亲家，我家俱在这里快活。若你不介意，便过来里，我叫来接你！」夫亦喜

道：「听亲家说话，便知是个大方爽快。你们倒好，近水楼月先得月，似我这番苦追苦赶的苦，你等定未吃过哩。」余娘截住

他话：「亲家，大家都是过来，知道甚快活甚不快活，今儿赶上快活子，就别说那不快活话儿，免得扫了兴致。银儿，快接夫过来。」银

儿猫腰钻过去。只听他说道：「夫，小的来接你哩！脆也脱光，免得明不好寻衣衫。你是官太太吧！」又听得夫言语：「俱是光身子么？那我也不做那假正经。好呢，从这同儿钻。也罢，变回拘，图那快活，亦是值得。」众还未来得及笑，一光滑滑丽便从

那同儿拱了过来。

有诗为证：

大娘替他选新房，隔壁这间便甚好。

先打同儿遮掩了，一旦骚痒忍不了。

变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