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见几个生仍然没动，卫小光又一次命令，「先从刘文艺开始，要他跪过

去挨打。」

听到卫小光点名，一个八一班的生开始了，「鲁小北，过来！」

我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好。

她没说话，后面有个男生说话了，「跪下，狗崽子！」

我羞辱地跪下了，跪在了一个生的面前。

那个生在批斗大会上是打过的，至少我就看到过她打过不止一个四类，

但此时不知为什么变得羞怯，犹豫地伸出手，却又停止住，向左右几个生挤了

挤眼，才向前探出了身子，眼睛看着跪在她前面的我，「老实不老实你？」

「老实。」我跪着，说不出什么滋味。

「啪！」地一声，打来，又说道，「早点老实不就不挨斗了。」

我的脸上被一个生这么打了一下，真的并没有过度疼痛的感觉，反而产生

了一种强烈的兴奋，我抬起脸，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目光看着打我的这个别的班的

生。她梳着两个短辫，一身绿军装，细腰上一条帆皮腰带，胳膊上一个红卫兵

袖章。单眼皮，大眼睛，两个小酒窝，嘴角有点跷，显得十分的大胆与调皮，似

乎笑意永远在她脸上抹不去似的，给一种欢快与乐观的感觉。

「给我低下去，谁让你抬的！」借着这句话，又是「啪」地一下，重重在

打在我的左脸上。

打完了两个耳光，她附下身，用娇的小手托起我的下，将我的向上扳

动着扬起来，于是，那张调皮可的小脸便和我只有一尺的距离了，我享受着她

的小手的拨弄，并不害怕地看着她的小脸，一种莫名的激动。

她的小巧好看的鼻子动了一下，随即鼻腔中「吭」的一声，喉咙里又「咳」

的一响，小嘴先是微微张开一条缝，后又嘬起，对准我的脸，「呸」的一下，一

大唾沫便落在了我的左眼睛与鼻子之间。

她的任务完成了，接着是另一个生，「鲁小北。」

「有。」我应着，按照规定转向她，走近，然后跪下去。

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不愿意看我的眼睛，而是羞怯地命令：「不许看我，把

眼闭上。」

「不用，把眼睛给他蒙上不就行了。」随着说话，一条黑色的东西蒙上了我

的眼睛。

「这个办法好！」有赞同。

「啪！啪！」不是一下，是同时的两下，显然，这不仅仅是那一个生打的，

因为右脸这下明显重的多，是一个我无法看见的男不声不响地从我的身后打来

的。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到毫无察觉的我的后背，使我不能控制地向前倒去，却正

撞到那生的腿上。于是招来身后几个的哄笑。

「扬起来。」这是孙玉虎的声音，随着他的命令，我的被粗地扳动着

高高扬了起来。

「把嘴张开。」

我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但还是乖乖地按他的要求张大了嘴。

「来，对准他的嘴，来。」这是他在教唆那个生。

「哎呀好恶心吗！」这是那个生的说话。

「对阶级敌不能心慈手软，快点。」这是汪海龙的声音，随着他的说话，

一阵脚步声走近我，「呸」的一声，一唾沫吐进我的嘴里，这是汪海龙的。我

的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般运动

「你妈给我咽下去。」

我知道自己的处境，乖乖地将那唾沫咽进肚子。

「看吧，就这样，来，快点。」

在几个的催促下，一不太多的唾沫无声地落在我仍然张开的嘴中，我知

道这是那生的唾沫，我仍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快感，没用命令，我便咽了进去。

说真心话，我没感到那唾沫有汪海龙孙玉虎的唾沫那么令恶心，相反，却象是

琼浆玉般让我全身都激动起来。

接着又是一个生走来，两个耳光一唾沫

又是一个接着，仍然是两个耳光一唾沫

又一个生走近我，先是一纪耳光，并不太重，但却是连续的打，与其说是

打，到不如说是打着玩的。一边打一边问道：「鲁小北，耳光挨够了没有？舒服

不舒服？」

这是赵小凤的声音，想起曾经在大队部的事儿，我不知该如何答她的话，

便用万能的答方式答道：「我老实。」

「以后还敢不敢坏公家东西了？」又是边打边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