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多),妈妈便
在煤油灯下用
笔无聊地画画,我则戴上了一个旧的耳机,听着里面时断时续的
广播。突然,呼啸的北风中,敲门声响起来,是和我家一墙之隔的我的
同学赵
小凤,她没进门,只是拍打着窗户通知我,到大队部接受审讯。
我和妈妈对视了一眼,列位,你们绝对猜不到,妈妈俏丽的脸上现出的却并
不是痛苦,而是俏皮,她向我抗挤了挤眼儿,轻松地对我说:「没什么,当玩就
是了。」
多年以后,一直到今天,我仍然搞不懂,这是妈妈故意对我表现的轻松呢?
还是她真的就没把这挨批斗当成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我出了门,赵小凤还在门
等我,夜风中,她背着小巧的美式卡宾枪,瑟瑟
地卷着娇小的身子,竟然让
生出一
怜
。
「走。」她冲我说了一个字。
我说,「走哇。」
她用对待阶级敌
的
气,用枪冲我指了指,「前边走。」
于是,她持枪在后面,我在她的前边,顶着怒号的北风到了红卫兵大队部。
吃惊的是,我以为全校的所有四类子都要来的,可这时的大队部只有赵小
凤一个
。
见到没有别的
,我稍稍放松了一路紧张着的心,问她,「赵富春(也是准
备挨批斗的四类子)他们怎么都没来呀?」
她是播音员,这个大队部,同时也还是全村的广播站。此时的她正在摆弄着
扩音器,见我问话,便
也不地答我,「就你一个,
家表现都比你好,用
不着来。」
我突然感到害怕,又想再问她,她却
冲我示意了一下,要我不要出声,
我知道,她的话筒已经打开了。「员同志们,现在播诵指示,现在播诵最
新指示」
通过她的朗读,通过设置在全村各个路
的高音喇叭,将伟大领袖的指
示传达到每户员家中。
我不再出声,因为屋子里只有她一个
,便静悄悄地坐到一个椅子上,无聊
地拿起一本红宝书翻看着,听着她、也看着她铿镪抑扬地广播。
赵小凤中等个
,胖呼呼的,长着一副北方
不多见的小圆脸,薄薄的异样
的嘴唇。那脸蛋,那神态,都象极了台湾歌坛美少
组SHE中那个短发少
,
十分的泼辣,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其实我们关系不错。因为她喜欢和男孩子
疯闹,我们又同班而且邻居,平时在一起玩的还是多的,但阶级斗争是不能讲这
些的,他的父亲是个老八路,现在还在公当
部,而我的出身是地反革命,
这就注定了我与她便只能分居两个阵线,一个挨斗,一个持并进行批斗。
她念完了,关掉了扩音器,转过身,这才发现我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于是
十分吃惊地对着我,「四类崽子,谁让你坐着的!」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尽管我也知道,这个专用于对我们这类
实行专政的地
方,是万万没有我们坐着的道理的,但我想毕竟我们是同学又是邻居,而且
此时的大队部里并没有第三个
,我才认为没必要弄的那么正规的,谁承想
唉!
我不是很
愿地站起来,极不自然地垂手立正。
她对我的喝斥,与我被其他革命闯将的喝斥、与她喝斥其他的四类分子相比,
并没有两样,但在这样的只有两个
的房间里,作为天天在一个教室里上课的同
学,作为只有一墙之隔的邻居与幼年玩伴,一下转变成专政与被专政的角色,真
的感到有点那个。
大概她也有着同样的感觉,半天不做声后,她又对我说:「算了,你还是坐
一会吧,一会还得撅着呢」,说完,又补充道,「一会他们来了你要老实点啊。」
我重新坐到椅子上,但已经感到事态的严重。
「噢对了!」半天无语的她,突然叫了一声,然后用
向墙角搁着的几块青
砖示意了一下,「那五块砖,你自己用绳子把它拴好,一会他们进来自己挂脖子
上,然后撅着」,说完又补充,「本来说让你从进门开始就吊着砖撅着的。」
我转过脸,看着那几块青砖,就是当时普通的盖房用的青砖。当时四类分子
挨斗,撅成
气式时,脖子上经常要挂上这么一摞砖的。可我从没挂过,而
且,我认为今天晚上不应该这样斗我。
见我没动,她有点急,「动不动呀你?」
我没办法了,便磨磨蹭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