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员集体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子俊欲哭无泪,这才一晚上,百官连诏书,年号都取好了。莫非上天要他做大宁的亡国之君?
“报,北门沦陷,守备陈泰和,游击王松战死,总兵高凤鸣重伤。”
“报,西门守将汤正率部投降,金兵已攻
城内。”
“报,东门守备李崔叛杀总兵万曦铭,开门投降。”
登基才三个时辰的咸平皇帝陈子俊两眼一抹黑,直接栽倒在金殿之上。
“皇上,皇上...”
新皇帝被抬到寝殿接受太医诊断。大殿内,内阁首辅路承安成了主心骨。
“路大
,皇上昏迷,太后不在,这该如何是好?”
“金兵已攻
城内,只怕不久就要包围皇宫。”
“莫不如降了吧?”
路承安怒发冲冠,死死瞪着那名说投降的官员,怒骂道:“投降?两年前金陵朝廷的隆光皇帝如何死的,你忘了?如今新帝登基,太后在渝州府与西贼
涉,尚有荆南三府,越州等大片河山,谈何投降。”
“那依首辅大
的意思...”
“唉。”路承安负手朝向大点外望去,道,“速速通知家眷,收拾好金银细软,从南门,或城中暗道跑吧。若侥幸逃出,三
后,于
庭府治所安阳城汇合,自有太后主持大局。”
“哎,是是是,首辅大
言之有理,我们这就回府中收拾东西。”
“快走,快走。”
“我昨夜就叫家
收拾好金银细软,备了马车。”
“唉。”望着百官匆忙逃离的背影,路承安
叹了一
气。细看之下,才发觉其鬓角竟比昨
多了几分白发。
他朝传事太监喊道:“去把锦衣卫督指挥使卢昭文和葡萄牙上尉安东尼奥叫来。”
“是。”
陈子骏是背摇醒的,准确说是被马车摇醒。
他睁开眼,只见皇后路鲤就坐在身边,旁边还有两个贴身宫
。御辇内,金色流苏不断摆动,外面不断传来马蹄声和挥鞭子的声音。
“皇后,朕这是在哪儿?”他攥着皇后的手,“首辅呢,文武百官呢?”
路鲤年仅十六,身着来不及脱下的皇后礼服,哭泣道:“回皇上,父亲决意留在城内抵挡金兵,为皇上南巡争取世间。”
“啊?”陈子骏脑袋一胀,差点又昏过去。皇后将他搂在怀中,稍稍喂了些水,才又睁开眼睛。
他撑起身子,掀开帘子朝御辇外望去。天边残阳如血,染得一片通红。不远处就是流经襄阳的汉水,晚风拂过,江面波光粼粼。可定睛一看,那江面赫然漂浮着数不清的尸体。大多数都是贫苦的百姓,有白发翁,幼童,
,婴孩,少
...
多数被剥光衣物。尸体上伤
可见骨。不少还被斩断手脚,
颅。
鲜血与夕阳平铺在水面,把汉水染成地狱一般的残酷画卷。
“呕。”陈子俊差点吐出来,急忙捂住嘴,缩回轿厢内。
他双目腥红,泪水溢出,紧紧抱着皇后,“朕绝不负你。”
此刻,襄阳城内,火光冲天,哭声四起。
金军主力开始进
城内。主帅完颜阿格多早就允诺,但凡城
,五
不封刀。
于是,鏖战一年多的金兵便展开了一场大屠杀。
贞
,蒙古
,汉兵,争先恐后奔向城内富庶的区域。
一开始,杀
的并不多。士兵们怕耽误时间,钱财被其他
抢走,于是只要百姓们能
出些值钱的玩意,大多暂时可保一条命。
到夜里,金兵又开始惦记上
。他们当着
的父亲,丈夫,兄长,儿子等
的面,肆意强
凌辱,但有不从或懈慢者,全家砍死。
到第二
,越来越多金兵闯
襄阳城。初始也主要是索取钱财。可最先遭受盘剥的百姓哪还有余钱,
不出来,就地砍死。
持续至第三
,百姓们的钱财基本被搜刮完毕。于是,一场单纯以杀戮泄愤的血腥屠杀全面展开。无论男
老幼,遇者皆死。至于
,一旦被发泄完兽欲,或是尸体不堪
者,亦遭屠戮。
内阁首辅路承安负手站在家中阁楼之上,望着襄阳城内四处燃起的火光,听着愈来愈多的哭喊声,求饶声。他双目无神,面如死灰。
直到听着金兵马蹄
近的声音,他才转身举起一枚火把,扔向身后到了火油的木板上。
然后跪地,面朝西方,南方各拜了三下。
火势迅速弥漫,黑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他端坐在椅子上。旁边桌上摆着一壶酒。
“夫君。”一位中年美
坐在桌子左边的椅子上,她轻轻唤了声,眸子里满是凄苦之色。
路承安叹息道,“我辜负先帝,太后嘱托,连三
都未能守住。如今无言面见圣上,面见太后,唯有死后黄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