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随
着地气升腾,外面一下子变得朦胧起来。
「说什么来什么,」母亲走到门边探出手去,对外婆道:「这下彻底走不成,
你个老太太,非要我留下来做什么。」
「走走走,我也不留你,现在就走,」外婆皱着眉生气地回道。
母亲闻言笑着走到外婆身边,拉过一条板凳压着一起坐下,「瞧你小气的样,
怎么,我这做
儿的还就说不得不成。您呀,别那么固执,以后也多听听儿
的
话,我们哪会害你不成。没事也多听听我们的话是不是。要是之前听我们的搬到
镇上去……」
「好了好了,别说了,和你妹一个德行,等我死了,你们
埋哪埋哪。」
「你这说的什么话,」母亲恼火的抓了抓
发,「行,你不
听我就不说了。
那表叔儿子年底结婚你去不去,上次家里弄酒他们家都没来。」
外婆压低了嗓音说道:「你表婶去年疫
时候走了。」
「嘶,这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
「就你妹进新屋那几天,我当时也是临了才知道,特意没喊的他。」
「那年底咱几家都去?」
「得去,他和你父是过命的兄弟,不能断了联系。」
「行,到时候让你几个
婿都开车过去。」
「嘿,到时候正好给他看看我的几个好
婿。」
到底还是母亲厉害,三言两语把外婆哄得乐呵呵的。
「妈,我困了,今晚我睡哪,」看她们家长里短聊的火热,我故意打断道。
还没等母亲开
,外婆看了眼挂钟,着急的拍了下手,「哎呀呀,都这个点
了,我床还没铺。」
母亲拉住打算起身的外婆,冲我没好气的挥了挥手,「晚上就睡你姨娘房间
去,正好你去年拉下的衣服你姨也帮你收好了,多大
了,还什么事都叫妈,你
也好意思。妈,你坐,他都多大个
了,你还
心这
心那的,也亏你们平时能
说我把他惯坏了。」
「还是个萝卜
。」
「还萝卜
,站起来比我都高一个
了,你也真说的出来,」母亲生气的一
拍大腿,扭
瞪着我,「不是困了,还不快滚。平时在家里总不睡。」说完又和
外婆絮叨起来。
外婆家的老屋是我们这边传统的四方式建筑,中间是客厅,靠外侧姨娘的房
间是宽敞的大通间,里侧因为一条狭长的甬道连接厨房被分开来两个隔间,母亲
和外婆各占一间。母亲总是对当初分房的事
耿耿于怀,说姨娘不尊重她这个大
姐什么东西都要和她抢,就是分狗屎估计也要拿尺子来划拉份大的走。
不过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姨娘早已结婚搬走,整个房间空落落的。唯一的家
具就是个偌大的衣柜,关上灯后,两面柜门上的镜子正对着床,映着月光,发出
幽幽的白光,搞得我心里毛毛的,靠在床
玩着手机不敢睡觉,打算熬累了再睡。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几阵细碎的脚步声后从门缝里透进
的光亮也彻底消失。估摸着都已经上床关门睡觉了,我拿出压在枕
下的手机,
调高点声音,打算再听几章有声书再睡。
「
什么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母亲像个幽灵般出现在门
。
我无奈地用手遮挡灯光,「妈,你当我中学生啊,玩手机还需要躲着你。啥
事啊,这么晚了还跑我这来。」
母亲走到床尾坐下,踢掉拖鞋上床,靠着床尾恨恨的说道:「还不是你外婆
那个老糊涂蛋,把收的谷子全堆我房里,好好的屋子搞得和个蒸笼样。就知道欺
负我这个做大姐的,娣妹的屋子这么大,非堆在我那小房间里。」
看母亲受气的模样,我大汗,拿脚扯了扯母亲的裤腿,「姨娘这房两侧墙上
都开了通风
子,你让外婆把谷子堆哪,总不能堆在床上避雨吧。」
「呵,你就和你姨娘亲去,怎么不管她叫妈,滚滚滚,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母亲侧躺下枕着手臂背对着我。
好容易适应了灯光,我起身爬到母亲一侧,老旧的龙凤床不堪重负搬发出嘎
吱嘎吱的响声,「这
床。妈,咋的还生气了,多大点事,」摇了摇母亲的肩膀,
看母亲不理我,故意激道:「行,不理我是吧。大姨,请你赶快离开我妈的床,
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再赖在这里不走我可打电话告诉我妈了。」
果然一激母亲撑起身子狠狠抽了我脑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