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狸 第二章 索尼娅 第五节 柔与刚

芍药花漫山遍野地盛开的时候，狍子河农牧场发生了二件大事。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一是上级派来清政治、清经济、清组织、清思想的四清工作队，工作队进场后接管了场党委的领导权，发动群众清查党内外的贪污腐败分子，一时间搞得心惶惶；二是德尔调到盟农牧管理局工作，调令是在工作组进场后不久发来的。有消息说有写了匿名信，状告德尔重用右派分子和资产阶级小姐，还说他沾染了资产阶级思想，向往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娶了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小的做老婆等等。其实，事并不是这样，匿名信确实有，是个别想取代德尔的写的，盟农牧管理局将他调走，是为了保护他，一个宽厚的，处处都有朋友。在那个激与力并行的时代，有被打倒，自然值得同，在诅咒平民造反的同时，那些被整饬的是否也应反思自己修养或者品德方面的缺陷？

老莫对此很敏感，他说如果这消息是真，德尔的处境将很艰难。王瑞娟说还是把自家的老坟哭好吧。德尔艰难，更难的是你，你就是那个被重用的右派，怕你从此不再有好子过了。

事一如老莫所料。德尔走得很低调，场部没开欢送会，德尔也没向任何打招呼，在一个清晨，农牧管理局来了一辆大卡车，装上他家的家具开走了。德尔和金淑贤谁也没打招呼，二准备步行到狍子河火车站，到那儿乘火车去海拉尔。还没到三道桥，却看见冉大牛牵着三匹马站在路边。德尔心一热，接过冉大牛递来的缰绳，说：&ldqu;有大牛来送行，我在农牧场算没白。&rdqu;冉大牛说：&ldqu;德尔大伯，您可别这样说，很 多都不知道你走，以为工作队会为你开欢送会。尼娅知道你走，告诉了我们。尼娅、老莫、王老师原本来送的，老莫说不要再给老书记添麻烦了，我们在心里为他送别吧，他们就派我来了。&rdqu;德尔说：&ldqu;我走了，老莫的子会很难过，大牛，他是你老师，你今后要好好的照顾他。&rdqu;冉大牛问：&ldqu;德尔大伯，运动结束了你还会来吗？&rdqu;德尔说：&ldqu;难说，但可能很小。&rdqu;冉大牛说：&ldqu;如有可能，你还是把老莫调走吧。德尔说：&ldqu;调老莫这样的，必须有足够的权力，我可能一时半晌做不到。你告诉老莫，管好自己的嘴，观点和看法摆在肚子里最安全。&rdqu;冉大牛问：&ldqu;你怎知老莫有观点？&rdqu;德尔说：&ldqu;他那号都是那德行，闲不住，想这想那的，坐在牢里都会思考天下大事。&rdqu;

德尔幽默地看了他一眼，&ldqu;即便脑袋被家砍掉在地上，说不定他还在想：不至于这样呀！我犯的不是死罪啊！&rdqu;冉大牛忍不住笑了。

&ldqu;大牛，你很幸运，摊上了老莫这么一个好师傅，他教会了你很多东西。你有没有认识到，尼娅也教会了你很多东西？&rdqu;冉大牛说：&ldqu;是的，我跟她学会了不少有关生活和礼节方面的知识。&rdqu;德尔说：&ldqu;这和你跟老莫学的东西一样重要。但尼娅教你的东西都带有洋味道，有关中国的传统生活礼仪抽空跟王瑞娟学学。&rdqu;冉大牛说：&ldqu;学这些有用吗？&rdqu;德尔用力一挥手臂，嗓音不由得高了许多，&ldqu;这话说得太没水平，青年不应当这样想。有些东西看起来没用，也许将来会有用。在这么荒野的地方，遇上了这么有知识的，是你小子的福分，还问有用没用？真说得出来！&rdqu;冉大牛挠挠，一脸的羞惭，&ldqu;明白了，德尔大伯，我一定认真地向这三学习。特别是尼娅，我会一边向她学习，一边照看她，如果她愿意，我会照看她一辈子。&rdqu;德尔说：&ldqu;大牛，我要的就是这句话。&rdqu;

德尔离开之后，冉大牛又遭受烦扰。她娘又用严厉的吻警告儿子不要和尼娅来往，理由还是那么简单：老冉家丢不起，不能娶妖来家。简单的理由后面又加了一条不容置疑的根据：你是长子，要给妹妹做样子，你娶了妖来，妹妹也学你，老冉家岂不成了妖？冉大牛没辙了，因为前次娘和自己别扭，他找德尔诉苦，德尔派把牛淑贤找去，说尼娅是才加美，别想求都求不上，怎么就成了妖了？牛淑贤生怕官，从此再也没找儿子的麻烦，这次她见德尔调走了，于是旧话重提，天天把这事挂在嘴上，把冉大牛气得七窍生烟却还得忍着。急之下，他不得不求助于爹。冉老擀问儿子：&ldqu;你非得娶她不可吗？&rdqu;冉大牛说：&ldqu;不是我要娶她，而是我想娶她，她还不一定愿意嫁给我呢。爹，你看看农牧场的姑娘有几个识字的，俺娘莫不是要我娶一个文盲，她才高兴吧？&rdqu;冉老擀不再说什么，让儿子好好地和尼娅相处。不知道父亲怎么和母亲说的，反正自此以后母亲不再提这事。

桦树叶被秋风染红的时候，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