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 一

取暖，在风雪中瑟瑟打抖。车向北开，驶上了华盛顿大桥，风雪迷茫中，桥下哈德逊河波涛翻涌，惊涛拍岸，巨大的吊桥钢发出恐怖的呼啸声。在这恶劣的天气中，居然有几只寒鸦盘旋于两岸陡峭的山壁之间。

过了桥，就是新泽西州。约摸开了一个小时，来到一块墓地，全是白皑皑的一片。雪片在寒风中打旋，打着唿哨从一个坟转到另一个坟。车在一个靠边角的坟前停下来。大家走出来，立刻被强大的风雪刮得直不起腰来，林梅和那个子只好到车内，只有王宇 一个顶风冒雪走到墓边，一下子双腿跪在雪地里，双手捧起满把雪捂住脸，不停地用撞着墓碑，惨不忍睹。林梅赶快背过脸去，她从来还没有看见一个男这样伤心过，他们一定有过一段不平凡的过去。过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子下了车走过去劝王宇，不要冻坏了身子，他才步履踉跄地到车子里来。

他们送林梅到了 公寓。王宇带走了那只漂亮的洋娃娃。林梅没有告诉王宇 记本的事。

这天天黑以后，林梅拥被而坐，在灯下继续读着钱敏的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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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研究生院注册，好多外国留学生，不，我才是外国学生，把国内的称呼带到这里来了。要适应这里的环境，看来非得下一番工夫才行。系里的秘书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一直夸我的 tofel和 gre考得很好。系任是一个很有学者风度的老，满银发，一九八五年去过中国，和他谈了十几分钟，对中国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从系任办公室出来，一个高高的美国学生拦住我，海阔天空地神聊，然后邀我一同去吃pia。 他读了五年的研究生，说他有许多的中国朋友，都很漂亮，我比她们还漂亮。吃完pia，各付款。他问我对纽约熟不熟，我刚来， 一点也不熟。他说正好有时间，可以陪我去看看。两沿着四十二街来到时代广场。这里林立着许多黄色店面，有黄色电影院，有卖具的，有脱衣舞场，许多橱窗挂满了一丝不挂的郎照片。许多店门站着一帮黑，吆喝着行进去观赏。我告诉这个美国学生，想离开这里。他说这是美国，一切都有，不要怕，你们中国孩就是含羞。他甚至搂着我的肩膀告诉我，他很喜欢我，想要我当他的朋友，到这里来让我见识见识。听了这话，我恍然大悟他这半天来的殷勤，像被魔鬼碰了似的甩开了他。天哪，美国是不是太随便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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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星期六，乘地铁去唐街。第一次乘地铁，心里不免有点紧张。非常吃惊纽约地铁的残败烂，黑黝黝的过道，难闻的尿骚味，邋遢的无业游民，涂一气的车身。站在月台上，眼睁睁看见一个波多黎各从一位漂亮小姐手上抢走钱包。没呼救，没追赶。警察来了，例行公事一般作了记录，安慰小姐几句，各走路。地铁里有许多卖艺，吹萧拉琴打鼓卖唱，行行色色，应有尽有。无一例外，每跟前都有一个盒子收钱。到了唐街，一出地铁就大失所望。这里街道狭窄，拥挤，满地脏，到处都是蔬菜摊。路边的小商小贩们大声叫喊，讨价还价，听音，南腔北调，大陆，台湾，香港来的都有。最不堪的是鱼市市内，腥水泼了满地，刺鼻地难闻。好不 容易逃到一条偏僻小巷，拼命喘了几气。这一遭，将刚下飞机时对美国的感受全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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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