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第六回之六 吴夫人惊心上青嵬 白云娘骚情付鱼水）

闻，且请三位亭一叙。”四至亭来，李夫再拜，对张泳道：“大容禀，妾身李白氏，这个是儿莲，这个是兄弟张牧。”

忙唤过张牧并莲两个，说道：“这位张泳大，乃是当朝宰辅，圣贤的，你二快快拜见。”张牧与莲两个，依言望了张泳便拜。张泳扶二起身，笑道：“张泳俗吏，不消多礼。”四个叙礼已毕，便在亭中坐地。莲见张牧面上，兀自惨然，便问道：“哥哥，怎地。”张牧一笑，摆手道：“无妨。”李夫看了张泳，躬身道：“我这兄弟莽撞，不曾顶撞先生。”张泳笑道：“你这位令弟，举世无双，我实是称羡，又是同宗，以此欲作望年之，与他结拜为兄弟，未知夫尊意如何。”

不待李夫开言，张牧已自急起身，恭立道：“求之不得。”扑翻身便拜，认了张泳作大哥。张泳大喜，扶他起来，又看一回，只是喜。李夫见了，也自欢喜。只听张泳道：“时辰尚早，此间去成都府不远，夫若是得便，可至我官驿下处，略叙一时。”李夫大喜道：“倘是尊驾有隙，不当讨扰。”众便出亭来，张泳解了马匹，将葫芦挂在鞍上，与李夫三，沿了石径，走下山来。

李夫便教了王益，拜见张泳，就请张泳登车，李夫并张牧莲三，同在车中坐地，马匹自牵了在车后。一众驾了车马，迤逦望成都府而来。一路上李夫动问道：“大不在朝中，怎地来此蜀中。”张泳道：“因奉了今上钦差，转运湖北，便教我两川来巡视一遭，不是便要回京缴还旨意。”四于车中闲话，行了一二个时辰，早望见成都府城池。

张泳便教众城，直去至官驿前下车，驿丞见是张泳，慌忙迎内府，车马安在后槽下。张泳与众使在厅上坐地，便教安排晚饭酒食。不一时，筵席搬将来。张泳自坐了主位，李夫上首坐了，张牧并莲两在肩下坐，王益对面坐下。众坐定，便有伏伺来把盏，吃了一回酒。只听张泳道：“尊姐，你休瞒我，你几个行止，必非寻常百姓。”

李夫叹一气，说道：“大在此，妾身当以实告。”便将前事说了一遍。又道：“不是我张牧兄弟，妾身母子两个，死多时了，如今甘愿随了他，那里去奔命也好。百般不堪，还望先生谅之。”张泳沉呤，半晌方笑道：“故有不可以礼束者，夫休教挂心，你三个如此见地，却是我作井蛙之见了，好，好，且吃酒。”李夫见他不责，满心里欢喜，开怀吃了几杯，面上生起红，使有些要醉意思。

只听张泳对张牧道：“小牧，不是大哥说嘴，我这飞剑，不是寻常铜铁可敌，适才你将何物护身，定非等闲之品，可与大哥一观么。”张牧道：“值甚么，不过是件旧物，只恐污了大哥眼。”便去腰间，合柄取过那匕，嗖地拔将出来，双手递与张泳。张泳接在手中，看那短刃时，只见通体雪白，隐显青色毫光，柄上碧绿斑驳，似有龙纹，张泳失叫道：“好刀。”定睛再看时，只见那柄上刻着“开明”两个字，乃是蝌斗篆文写就，一时大惊道：“竟是这件宝物么。”

莲急问道：“是甚么宝贝。”张泳道：“此乃古蜀开明王镇国之宝，唤作开明匕。

因其时赢秦方盛，几番侵凌开明国，蜀王抵敌不住，只得晋献此宝，以求罢兵。

不料使者中途遭着盗贼，劫了此匕。秦王大怒，兴兵一举灭了开明，此宝亦失了所在。不想千年而下，小兄弟万幸得了。“张牧道：”便是在山之中，合鞘得着，实出无意，不是哥哥说出来历，我如何晓得。此刀削铁如泥，山中斗兽之时，多得其力，保全命。“张泳将短匕还与张牧，中赞叹不已。张牧便道：”哥哥看得眼时，此刀送与哥哥。“

张泳笑道：“这个正是神兵，既已寻得主，岂是我尸占的。”张牧方才收转。

张泳自好酒量，见张牧能吃酒，大喜，便教起了一埕好酒来，两个大笑痛饮，便教王益同饮。李夫只顾将眼来看，只见张泳面方眼环，满面髭髯，生得英气。张泳若有所觉，便与李夫把盏。

李夫慌忙接了，连吃了三盅，一发要醉，面上显出 十分娇娆，见张泳只顾与张牧两个，说笑吃酒，便对张泳道：“大文儒之士，恁地豪饮，又会惯使剑，教慕煞风范。”张泳笑道：“今得会夫与小牧兄弟，实是快心之事。据着张某 年纪幼时，狂气任侠，一心里慕道，数上西华，拜遏陈抟老祖先生，请列侍随，祖师几番谦辞，是我苦苦相求，乃许我问道，伴游仙踪，得有年余，老祖终是道我非是羽霞之徒，便好去世间宰辅君，教化一方，亲送了我下山。如今苒苒光，身半土，半点无功勋与，徒有虚名随身，好是得沐 清风，此心悠然，聊以自欺，量张某何足道哉。”李夫听了，一发 地心儿跳。

只听张牧道：“乡中多听得言，华山陈抟是个道高有德之，无怪大哥异术，难已匹敌。”张泳道：“飞剑之术，却非先生所传。”只听莲问道：“大剑术，却是何传授。”张泳道：“向在华岳踵道之时，那吕公过访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