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第三回 脱险厄难见青天 弃桎楛欲染成性）

手，李夫嘴抹浆，一起身嗔骂道：小贼，噎死姨娘。一边将舌儿卷净唇。

二事毕整衣。赵侥见已近午，便探首教后面庄客，递过食盒，打开请莲转来一同用罢，又递与张牧胡吃些，庄客自食粮。一路无话，看看未时将尽，已至道陵城左近。

张牧勒马驻车，便教赵侥回转。赵侥不舍李夫，注目良久，方自带了庄客，依依别去。张牧再驾车马，自南门城。县中他自来过，悉知县衙所在。少顷已至县前，再转来府第门前。李夫并莲下了车，抬首看见李府匾额，百感集。

那门禁有随李知县同来的，认得是夫小姐，忙上前安，起身飞去通报。

去多时，方听见里面相请道：老爷在后堂专候。李夫忙带了莲，教张牧跟了，急步迈府门，跟了仆役，直奔后堂而来。车马自有下牵去府后，廊下安置不题。

且说李夫心中焦急，要会相公，三步并作两步，少时便至后堂，家推门引，教张牧门外等候。只见李知县堂前上首端坐。李夫一见，两行热泪，那里忍得住，上前一把抱住李知县膝，跪伏在他身上，呜咽道：老爷，几难再见。

却见那李知县道：夫何故悲伤，且快起身说话。来，还不搀扶夫。旁边两个小婢，急忙扶起李夫去坐了。

莲上前，万福道：爹爹。李知县点首，莲便去李夫身边立地。李知县道：那个新买的丫环，如何不见。李夫掩面拭泪，秉道：老爷，待妾说细说。

自老爷赴任，妾身不敢怠慢，即时收拾行囊，携了莲儿，并丫环家，雇了车马随后。不想前将到近仙村时，竟遇一伙贼，几个家全无用处，见势不好，与那车夫先自逃了。我被贼截了钱财，丫环吃他打杀，我与莲儿自思难逃一死，不期得遇恩，救了我母二。又蒙恩收留，治疗伤痛，赐与食物，在他那里歇了一宿，今又是他送到此间，实感他恩德。

老爷，恩公见在门外，可唤他相见。

李知县听了大怒，甚么贼，竟敢在我治下胡为，待我明拿了他正法。又道：既是你有恩在此，可教他来。李夫便唤门外：恩公，我家老爷在此，请里面相见。张牧听见叫他，转身进门，看了李知县，恭身施礼道：小民张牧，拜见大。李知县不意他衣衫褴褛，好生不然，挥手道：免了。并不相谢，亦不问他年甲籍贯。

张牧也不在意，恭身退在一旁。

李知县道：夫劳顿，就请后面歇息。我有公务未了，便去书房打理。言毕起身要走。李夫忙道：老爷，妾身尚有一事禀告。李知县只得立住脚，问道：何事。

李夫道：便是张恩公，在此并无亲眷。我见他颇能事，恳请老爷，不如就留他在府上，作个管事。

李知县寻思道：眼见我有事，只是相缠。这个甚么张牧，衣衫不全，不过是个乞丐，如何作得管事。又推不开面皮。便对李夫道：管事须要经营，如何轻易作得。目今廊下马匹无伺养，便教他那里事罢。李夫复待再言，李知县将手一摆，不容她说，急急去了。李夫道：如何好教恩这营生。张牧道：既有存身之所，养马何妨，且是我惯作的。李夫道：且待些时，觑有便处，再行打点。便教寻了管家来见，合府仆从，俱来拜过李夫。

李夫吩咐家安排张牧下处，便在后院角门外，廊下后槽房里住。李夫又教小婢收拾莲闺阁，俱处得停当，方自去卧房歇息不提。

且说那李知县，匆匆奔书房而去，进了房门，随即关上。却听里面床上一个道：大恁地迟久，教不耐烦。你道却是谁。原来自李夫产下莲，李知县便厌旧之嫌，心上不属意，与她床上事，只是推衍。李夫恐怕他公事繁重，不敢十分缠他，却不知他四处里寻芳问。

前新除道陵，李知县要体知民，少不得各处勾栏查点，便自有会意，但好的，都荐引上门。县中一个新寡的，名唤柳花娘，只二十一二岁，生有几分妖娆。她初嫁了一个文学士，为因他家中清淡，没得享用，便赶那秀才四处赶趋买卖，不想这文士在外劳累不过，未及一年便死了。

那柳氏并不曾生养，只得守了这家什，看看使用将尽，心下焦急，思量再嫁，一时又无中她意的。却好李知县新任，吏役之中，亦有与那柳氏沾染手脚的，知她急寻老公，便引她去拜李知县。李知县一见，果然欢喜，府内家眷未到，便留她通宵达旦，二十分好了两。今午间饭罢，那柳氏便扯了李知县去他房中，两个将衣服除个光，赤着身体在那里不休。李知县压了柳氏两腿，阳物在她牝中，紧慢，直抽了一二千抽，泄了阳，因吃了些酒，便抱了柳氏在床上少睡。不时醒转，那柳氏兴方浓，分了腿勾李知县来，又了七八百抽，正在那里呀呀叫，绝好的兴致，忽听门外禀说：夫到。两个猛可里听见，着了慌，滚尿流，着衣不上，好些时穿戴整齐，便教柳氏书房暂避，自却去至后堂，方教相请夫，以此李夫在府外候了多时。

此时李知县了书房，去床里一把抱住柳氏，亲了一回，方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