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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睁开眼，连她自己的枕也被染出了一片湿痕。

她起床穿衣，用桌上的小镜照了照，流眼泪使变丑，她的眼皮肿着，睁圆了也大约只有平时的一半大小，像极了喜剧片里被蜜蜂蜇肿了的笑角儿。

莫安安左右看看，本来十分肃穆的心，却“噗嗤”笑了起来。

如果一定要形容，这早晨的心就像若年之前，拿着高考准考证准备迎考一样。

外面天空依旧，阳光依旧，但她却处于一种崭新的激动和紧张之中，像株迎风招展的新叶，为即将发生的改变颤抖。

那年决定了她走向哪所学校、哪个城市，将会与哪些发生命运的汇，这一次，她要与一个原本约定相伴终身的男告别。

最直观的意义就是，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是彼此的第一顺序继承，可一旦手续办妥，哪怕生或死，都再无相了。

莫安安推开门，屋里弥漫着一糊味，夏衍仲居然也已经起了床，穿着件衬衣在厨房忙碌，微波炉里转着牛，多士炉上烤着吐司。

他看见莫安安，朝她笑笑：“我猜你大概该醒了。

”他把热好的牛面包端上桌，又说：“平时你总是会另做煎蛋和培根，但我刚才没把握好火候，就这么将就吃点吧。

”莫安安手足无措地站着，夏衍仲刚才好像洗了澡，发吹得很随意，这么低垂着眉眼，有点像他们刚恋的模样。

她慌忙移开眼睛，抬腿往卫生间钻：“我先洗漱。

”夏衍仲说“好”，然后就坐在餐桌旁等着，直到莫安安洗漱完才动筷子。

牛不太热了，他又坚持替莫安安重新加热。

一顿简餐吃得气氛诡异，莫安安觉得夏衍仲仿佛被魂穿了，几个星期前那副在家里大爷似的派然无存，一个贴心的好丈夫突然出现在了她身边，异得好似撞了鬼。

吃到一半，莫安安惴惴不安，提醒道：“一会儿就趁早去民政局吧，昨晚说好的。

”夏衍仲对此末置可否，喝了会儿牛，表真挚地看着她，仿佛一个虚心向老师求教答案的小学生：“等回来可以教我煎蛋么？下次做早饭我想让你吃得更好一点。

”莫安安被他讲得皮发麻，匆匆把剩下的面包塞进肚子，推开椅子站起来：“我得换衣服了。

”好像在竭力压抑自己的绪似的，也可能是为了向莫安安展现从到脚的悔改，这种不符合夏衍仲惯的举动一早上不停歇地上演。

他主动收拾餐盘，清理垃圾。

临出发，站在玄关，看置物架上的车钥匙，问：“我们能不能开同一辆车去？”莫安安想到新闻里，多少夫妻都是在办证的路上后悔和解，心一横道：“别了吧，我一会儿还要去公司，不方便。

”“我送你。

”“晚上我还得回——”“我去接你。

”不等她说完，夏衍仲又说。

“中间我还要开车出门见客户，去展馆，你也都统统要跟着吗？”莫安安有点恼火地反问。

“可以。

”夏衍仲却说，“我愿意做你的专职司机。

”莫安安无言以对，她有一小会儿的心软和无可奈何，但随即，又想到了那个在她梦里徘徊半宿的——她在无的夜晚，和男共游灯火点缀的游乐场时，想必拥有过更胜于此的满足和快乐。

可那又怎么样？“随你，但我不会跟你乘同一辆车。

”莫安安手越过夏衍仲，取下了属于自己那串钥匙，看也末看僵在原地的一眼，扬长而去。

民政局比想象中要更热闹一些，工作上午刚上班，等候位已经坐了好些男。

莫安安要往里走，一个胖胖的保安把她拦了下来：“士，麻烦先取号。

”他指了指门的机器。

莫安安一面作，一面瞥了眼机器屏幕，上面显示着办理业务的等待数。

等候办理结婚手续的新是0，而待办理离婚的夫妻却有4对。

这时夏衍仲也停好了车，进门跟保安笑着打了个招呼，站到了莫安安身边，伸长脖子看了眼屏幕，惊道：“办离的这么多啊！”保安见他脾气活，也跟着聊了起来：“这还是年前淡季，瞧着吧，年后闹离婚的只会更多。

”他说完，看莫安安拿着纸条准备往等候位坐，很热心地指引道：“结婚手续不用等，直接过去3号窗就能办。

”莫安安望着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夏衍仲冲那保安怅然地笑了笑：“我们也是来离婚的。

”保安讪讪“哦”了一声，闭上了嘴。

四对夫妻，加上他们二是五对。

每一对都是分散着坐的，很像是医院普外科候诊室的形，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