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记（7）

吻，心中一片满足。

而李秋晴却如失魂落魄一般，不论他怎么揉捏抚弄，动也不动，只是涨红了脸，轻声啜泣。

过的片刻，张程体力渐觉恢复，起身穿好衣衫。

看着脚下衡山侠那娇柔无助的可怜模样，心中忽然升出一丝愧疚之意，但旋即消逝。

轻轻叹了气，眼中泛起一丝寒光，掌心暗暗蓄力，当即便要一掌拍出。

「哼！」正当此千钧一发之机，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哼。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空旷寂静的地宫中却如焦雷一般响起，分外清晰。

张程心中一震，猛然抬首，惊道：「谁？」地宫寂寂，四周混沌迷蒙，冷风簌簌，在石壁间划过发出呜呜响声，环目四顾，那有半个影？他额上泛起冷汗，想到现在正身处于千年古墓处，平时虽然不信鬼之说，但眼下做贼心虚，本来就心不定。

脑海中的恐怖幻相飞速闪过，只觉四周鬼影憧憧，一时间汗毛倒竖，周身冰冷。

李秋晴迷迷煳煳中亦觉心惊胆战，芳心剧跳，妙目中满是恐惧。

风呼啸，寒气袭，地宫气氛诡异凝重。

二正惊疑间，忽然一声凄厉刺耳的骨笛声划寂静，刺耳膜。

继而周侧簌簌之声大作，腥甜恶臭的气息织，一脑儿地涌鼻息，闻之欲呕。

脚背麻痒之感传来，张程低望去，四周竟不知什么时候涌出了数不清的蜈蚣、蜘蛛、蝎子等毒虫毒蚁，随着凄厉骨笛声扭曲爬行，层层迭迭挤作一团，发出「咯吱咯吱」的瘆响动，密密麻麻，数量何止成千上万？张程骇然色变，一跃而起，当下便想要飞奔出地宫。

但甫一运力，眼前却骤然一黑，晕目眩。

他又惊又疑，不知自己何时中招，但此刻遍地虫蚁纷至，也无暇他顾。

长袖猎猎招展，一黄色浓雾瞬间自袖激扬迸散，朝着黑压压的虫群袭去。

但虫群却似乎毫不畏惧，虽然一瞬间在驱虫浓雾下大片毒虫翻倒挣扎，但更多的毒虫却彷佛被烟雾激发了凶狂本，牙钳开合，竟扑簌簌接二连三飞扑到他身上！骨笛声呜咽凄婉，如万鬼齐哭，又如冰河奔腾，曲调高亢回旋，森可怖。

万千只黑压压的毒虫受笛声所激，如怒般翻涌飞扑，那根根晃动触须与密密麻麻的牙钳细腿让皮发紧，寒意顿生。

张程惊骇集，他以医毒一道天下闻名，自出山以来罕逢敌手，对寻常毒物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此时虫群受骨笛调遣，前仆后继无穷无尽，而自己四肢渐沉，目眩迷，真气越来越弱，竟是无可奈何。

显然吹笛之御虫用毒之术高明之极，不仅远超自己，竟似乎还在那五毒妖龙雪如之上！张程手掌翻舞，内力随着掌风轰然四迸，将不住飞扑而来的毒虫震的翻飞，但哪里能挡得住密集虫群？不多时下身长裤与衣衫之上已经爬满了无数毒蝎、蜈蚣，有几只毒虫甚至顺着衣衫缝隙钻其中！「啊！」张程肝胆俱裂，那麻麻痒痒的触感令他如坠冰窟，急忙挥掌拍打，将衣衫褪去。

但已然不及，数不清的毒虫獠牙摆动，一只只在他皮肤上恣意撕咬，毒注其中！他皮一紧，顿觉眼花目眩，脚下如踩踏棉絮一般酸软无力，双臂重若千钧，再也挥舞不动，眼前一黑，颓然坐倒在地上。

密密麻麻的花斑毒蝎、巨钳蜈蚣、黑背蚰蜒、带翅巨蚁瞬间大为鼓噪兴奋，伴随着幽幽的骨笛声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纷纷飞扑到张程身上不住撕咬，一瞬间便将他淹没复盖！李秋晴伏在床上，只瞧的目瞪呆。

又是吃惊，又是恐惧，又是快意，又是疑惑。

这些毒虫似乎只是朝着张程攻击撕咬，自己与施越身旁却是没有一只毒虫。

看来这吹笛御虫之虽不知是敌是友，但总归是冲着张程去的。

心中暗暗疑惑：会是那五毒妖龙雪如吗？如果是她，那赵王府武士是否真的发现了信王庙的地道？但四周杳无声，似乎又是不像。

张程恐惧万分，周身刺痛难当，强运真气，颤声高叫道：「何方妖，鬼鬼祟祟，躲在暗处算什么好汉，还不快快现身！」骨笛高亢狞厉，如陷崖霜风，万壑鬼哭，寒杀气如排山倒海汹涌，倏然间在最为澎湃处停滞。

地宫中瞬间寂静无声，众多虫群没有笛声指引，彷佛失去灵魂一般，在张程身上爬上爬下，茫然无措，也不再继续撕咬。

冷漆黑的地宫远处忽亮起一盏明灯，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正手持烛台，飘飘然飞至。

寒气激舞，那个白影在这千年古墓中飘然飞掠，带动的风阵阵，如同地狱中钻出的鬼魂。

烛台上的火苗嘶燃，映照在一张惨白的面容之上。

来正是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子，满的白发随风翻飞飘舞，惨白的面容凄丽娇美，眼角虽已有淡淡皱纹，却依然不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