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记（1）

比坚毅，冲自己点了点，夫妻心意相通，都露出微笑。

「施大，可以出发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施宜生听得程思道发问，轻轻推开了儿子施越，向程思道抱拳笑道：「多谢诸位大侠仗义相助，老夫感激不尽」李秋晴连连顿足，急道：「施大快别多说客气话啦，外面挡不了多久，咱们还是先撤再说」施宜生向李秋晴歉然一笑，却并不挪动脚步，顿了半晌，方才反问道：「三位大侠可曾想过，仅仅为了捉拿老夫一而已，耶律翼为何要出动如此多的金兵？」三面面相觑，不知这紧要当提这个是何用意，但心中也是早有疑问，百思不得其解。

张如仙疑道：「那耶律翼可是别有所图？」施宜生缓缓点了点，从怀中取出一方紫檀木匣，嘿然道：「其实老夫一何足道哉，他们应该就是为了这个而来」那方木匣不过数寸长短，紫檀雕就，却并无纹饰，朴素异常，匣挂着一个小小的金锁。

李秋晴问道：「这是什么？」施宜生缓缓道：「这匣中所装的，便是江山社稷图了」「江山社稷图？」衡山派三你看我，我看你，都是满脸疑惑，不明所以。

施宜生轻轻把玩着木匣，嘿然道：「正是。

当年金兵攻汴梁城，占了中原花花世界，但自己也终究觉得赢得太过于轻巧。

汉百倍于真，若是齐心协力，一百个打他一个，真万难抵挡，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众听了均是默认不语。

汉当然百倍于真，但无奈其心不齐，各自为己谋划，终勾心斗角，即便有岳飞元帅北上抗金，朱仙镇大金兵，却仍是连遭臣排挤，最终在相秦桧构陷之下惨死风波亭，北伐大业功亏一篑。

皇帝懦弱无能，大臣贪生怕死，自然不能打败如狼似虎的真了。

而他们这些江湖中，虽然亦有心为国，想要诛杀金狗，但平里仍然是互相江湖仇杀，若非徐盟主天纵英才，一柄长剑压服四方，一统江湖，还不知道各门各派要打到什么时候去。

想到此处，三心中既觉羞惭，又佩服徐盟主的雄才大略。

就听施宜生续道：「汴梁城后，完颜宗弼等宗室与金太宗商议，一面扶持刘豫作为儿皇帝统治中原，一面大肆搜刮财宝，汴梁自五代以来积蓄的珍宝尽数被洗劫一空，将其秘密埋藏，以便将来汉反扑，真被赶回辽东时启用。

「谁成想宋主君臣频频示好，主动称臣纳贡，真的江山越坐越稳，这批财宝也就长埋地下了。

十年前完颜亮弑君夺位，熙宗太子携宝图逃出，本欲借图中财富复国，但终功亏一篑，被截杀，这宝图亦机缘巧合落到了老夫的手里。

「此番出使，耶律翼对老夫生疑，暗中调查，想必也探知了这一消息，金主南侵在即，急需兵马钱粮，对图中财宝必然觊觎，故而此番耶律翼引兵前来，寻这江山社稷图的任务，嘿嘿，倒是比捉拿我这个老朽更为重要了」张如仙心中震撼无比，难怪中都金兵倾巢而出，原来当中有如此天大的财富。

忙道：「此物如此重要，施大快快收好，随我们一同携之南下」施宜生却摇摇，忽然抬手将木匣丢给了程思道，程思道探手接过，不明所以，一时间怔在原地。

施宜生向程思道三施一礼，正色道：「老夫的妻儿，以及这江山社稷图，现在就全给三位大侠了，盼诸位能顺利南下，一路之上还望费心照料我这双不成器的儿」衡山派三一惊，李秋晴忙问道：「怎么，施大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施宜生摇了摇，惨然一笑道：「老夫初为宋臣，后奔金齐，一而事三主，朝秦暮楚，现今迷途知返，悔之晚矣，实无颜再见江南父老。

此图三位大侠携之而去，呈于天子及徐盟主，期盼天兵收复故土，复我大宋河山，也算将功赎罪了」施芸、施越闻言放声大哭，施越一把扑到施宜生怀中，泣道：「爹爹，你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好，越儿不要爹爹留下」施宜生眼圈一红，伸手轻轻抚摸着施越的发，柔声道：「好孩子，路上要听三位大侠的话，以后你就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了，要照顾好你娘和姐姐，记住要做个忠义男子汉，以后切莫学我一般」施越泪如泉涌，抽抽噎噎，只是摇。

门外喧声如沸，呼喝叱骂之声越来越近，张如仙、李秋晴互望一眼，知金兵即将杀至，张如仙一把将施越扯过来，对着施宜生一抱拳道：「施大，多多保重」施宜生缓缓点了点，在施芸、施越的哭喊声中，看着妻子、儿随着衡山派三消失的背影，心中忽然感到前所末有的平静。

火光冲天闪耀，刀兵撞击之声、呼喝之声嘈杂，但在他听来，却仿佛一瞬间回到了数十年前。

那一年他风华正茂，春光明媚，正是汴京金榜题名之时，道路两旁锣鼓喧天，他骑着高大马得意洋洋，高呼状元公的名字，那时似也如此时这般喧闹。

他抬起，星夜无云，点点星辰在火光浓雾的映照下迷离闪烁，他忽然想起了少年时的某一夜，他独自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