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葬礼

智佳，千万别忘了！」香风一过，车门合上，只留我独自一

呆坐车内。

一声惊雷将我拉回现实，玲玲声音在耳旁响起：「哥，要不我们也跟你一起

去大闹灵堂吧？」

「好啊，回去阿爷肯定会表扬你机智勇敢。」

我话音未落，婷婷却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平静地伸出右手，指尖冲着副驾驶

座位上玲玲，细声说：「200，拿出来吧！」

「靠，欧，你能不能有点节，动不动就拿老爹出来压我。还被这小 丫

完全猜中。」

这两个臭 丫，居然拿我打赌，真是让恨得牙痒痒的。

眼瞅着快到目的地了，我打开了老旧的背包查看了一下里面有常的衣物和

杂物，居然还有方便面、火腿肠，多半是婷婷的主意，让我能扮得像点，这个妹

妹就是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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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车站下了车，跟两位妹妹道了别。冒雨等了十来分钟，公车才到，

好些年没坐过公，临江市的公车也终于改刷卡了，我当然没卡，老老实实地

投了一块钱。

掏出了兜里的手机，好久没用过翻盖的功能机，赶紧复习了一下作方法，

免得一会儿到地方露馅儿。「联系」里存了三十来个电话，义父的名字是「黄

师傅」，哈哈！我莫名地想到了方便面。「玲玲」、「婷婷」、「智智」（老婆

果然聪明，我给自己安排的身份可是大龄单身青年）……嗯，「鼎爷」应该是指

的师傅他老家。当然还有「爸爸」，虽然这个号码再也不会被使用，但我依然

把它保存了下来，让我时刻不忘此行的目的。

灵堂设在了工学院的一个小礼堂，路上不断有车辆往来，轧过路面的积水哗

哗作响。我收起伞小心地躲避着别的视线，尾随着一群学生往里走，距离他们

两米左右，让旁觉得我好像是跟他们一起过来的，又不会让学生觉得我在跟着

他们。一个保安模样的抬手拦住了我们，问了一声：「学生？」

「嗯，材料系研究生。」领的一个生回答道，我也跟着含糊地点了点。

「哦，学生从右边进去。」这的态度还算温和。

正大门和礼堂中间还隔着一间门厅，约有五十平米大小，三个门各站了一个

黑西服保安，显然不是学校的工作员了。学生们老老实实地往右边门走去，我

可没这么听话，打算从中间的门进去，保安拦住了我，正声道：「先生，请问您

是家属、贵宾还是师生？」

「学生」。

「那请走右边的门。」

妈的，管得倒挺严，不 容易蒙混过关。老老实实地走了右边，门有个签到

处，坐了一男一两位中年，的见我进去，便招呼道：「请过来签个到」，

搞得跟进主席纪念堂似的，至于吗？我从兜里掏出了一百块钱，往本子上依样画

葫芦地写上了「余飞」和虚构的学生证号，身份照着前面几个小孩写的「材料系

研究生」。正要往里走，那男的开把我叫住：「同学啊，这钱你先收起来。邢

老师的家专门嘱咐过，不收学生的钱。另外，还有个纪念品送给你们，这，你

拿好啊！」

说着递过来一个书本大小的盒子，上面印着八个篆体字——「润物无声，桃

李自芬」。妈的，挺牛啊，不愧是大户家，可对自己家里怎么没这么大方

呢？边走着听见后面的两议论著「邢老师真是好缘啊，这么多学生来送他。」

「可不是，要是张主任没了，学生没准儿会放鞭炮庆祝啰！」「百无禁忌，百无

禁忌，可还活着呢，咱们别说。」「是是是……」

一个中等身材的保安迎了过来，领着我和那群学生缓步来到遗体前，望着黑

白照片上那个面目清秀的中年，我鼻子阵阵发酸。三叔邢国勇基本就是爸爸的翻

版，他们两兄弟从小就关系好，还在同一个小学、中学念书。只是爸爸喜欢画画，

三叔喜欢物理，所以后来出国念了材料学的博士，多少名校都可以去，偏偏回到

临江市，联合家族企业和工学院建了一个高级材料研究所，安 心做自己的喜欢的

科研工作。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三次躬，一转身，旁边坐着的一个老太太起身向我

们行了个礼。妈的，这也太过分了，邢家的都没来吗？这个老太太应该是三叔

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