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玉河（4）

而继续那样游下去好像也不是很难想象。

安西公众对于玉业们波澜不惊的态度已如前述，而翡在卖出她的血红脚镯子的时候或许体会到的职业自豪感也不是外能够知晓。

无论如何，王子说服了自己。

在安西这样一个具有如此广泛悠久的，踩玉传统的地方，如此地款待一个被评估为值得取悦的客，也许只是一种带有风演示质的，合而且应景的服务提供。

除了主想要为他提供的洋溢热之外，也许还可以使他体会到她们长期行路之下积攒起来的丰厚沉着的生历练。

赤足风中的洋溢，以及丰厚体会。

在一个旅客使用许多白天的时间见证了安西弄玉厅的宽广和绮丽之后，他应该也和王子现在一样，体会到一座安扎在水声潺潺的踏玉河畔的毛毡帐篷是安度剩余夜晚的非常合适的选择。

他现在知道这里就是翡的家，相比安西城里的砖木房子她似乎更喜欢游牧族群的生活方式，她在城外的踏玉河边支起了一座帐篷并且住在里边。

王子在走下马车的时候见到了她养的两条狗，他在帐篷门的地方看到上边悬挂有白羊骨和牛角，而那些铺垫和堆积在帐房里的各种动物皮毛看上去是斑斓的，柔软而且适合躺卧的，它们像是含有一些放纵风的暗示。

翡跪在那上边为王子除去鞋袜并且亲吻了他的脚，她的做法也让王子感到震动。

他们都知道这是同一天里第二次这样做，所以也许她是想要表达他正受到了一视同仁的重视。

除了翡答应过的使用葡萄酿造的更好的酒以外，这里有装在银盘里的酪，杏仁，葡萄和无花果，还有很多摆放在木板架子上和半掩在挂毯边缘之后的玉石玉块，也有玉凋，它们和更多的牛角羊蹄，老鹰的爪子和乌鸦羽毛堆积在一起。

王子在那里边找到了一些怪的东西，比方说一长着脸孔的狮子，不过他最后还是得偿所愿，决定买下一个跪在地下举手做成烛台的赤的玉凋姑娘。

剩下的问题只是姑娘的身上也没有被凋刻出锁链的样子。

翡笑着说，用玉刻成那样可不会好看的。

她从什么地方找出一条细银的链子来，往那个姑娘的脖子和手脚上随意自然地缠绕了几圈，真的，这么一来看上去就好了很多。

他和翡在熊和豹子的皮毛上赤身相拥着过完了剩下的半个晚上。

翡在他怀里睡得很沉。

她的银铃偶尔在他们两个的胸脯中间粼粼作响，在朦胧中摸索他的时候也会传出牵动镣链的金属声音。

西沉的月光从支起着皮帘的窗子外边映照进来，他看到翡的身体上显现出了零零星星的，斑驳的暗印，前身后背和腿上都有，有些密集的地方看上去几乎像是一豹子的花纹。

他很怪自己在白天里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那天晚上岫儿应该是有意回避开了。

以后王子再见到岫儿的时候有点多嘴地提到了这件事。

岫儿说，你整天盯着家都在看些什么呢……翡姐身上从来就有疤痕，那都是以前被烙烫弄出来的伤处。

岫儿说，做玉出身的，哪个能不带上点印记？安西有个说法是大户到弄玉厅里挑丫的讲究就是要买身上能看见旧伤的，挨过打的才知道疼，知道疼胆子就小了，才能又听话又不招惹是非。

岫儿告诉王子说，翡在赎身以后找想办法消过身上的瘢痕，说是要使用各种油浸润，涂抹各种药烧成的灰，也许还请过巫师做法。

别族里的那些事我们也不是特别知道。

其实就算到现在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就是因为皮肤偏黑一点，平常一打量没那么碍眼睛吧。

说到这些王子有点明白，他只是没好意思跟岫儿说。

其实岫儿跟他也做过前一天晚上那种事，虽然岫儿是一个苗条绵软的年轻姑娘，可是她走了那么多年河的脚底坚硬如铁。

前一天的翡可要软和许多了，顺滑体贴得不像玉出身。

这么说来她肯定也是花费了时间金钱专门整治过的。

王子觉得他在安西周游到了现在，好像总还有些事家并没有讲给他听。

到现在为止他知道的都是浮光掠影。

当然他和所有经过安西的男一样，兴致盎然地观察到了很多孩的光胸脯，可是一个孩除了胸脯肯定还有很多很多另外的事。

就好像踏玉河湾里暗暗打转，像孩眼波一样流着的水面底下，积攒着的那些玉才是真正值得摸出来的矿藏。

他在水车底下和那个朱邪面对着面的时候就是那么想了，不过他应该是再没什么机会去听那个讲她的故事。

那么他还能有机会听到翡，或者是岫儿讲的故事吗。

岫儿听他说完这些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