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玉河（1）

泼泼的甩打，也许有一点点疼，也许不算很疼很疼，可是等到岫儿一着急了要寻主，她要把自己扑闪得更响亮。

那时候这一边的铃飞高飞远起来，冲撞到另一的，撞完了以后还有几分拉扯，所以孩的一幅清浅胸脯或者还能算软，其实已经说不上有多细致。

孩胸脯上星星点点地遍布着有新有老，划成碎花一样的密密瘢痕。

要不怎么说主的用心才不能都知道呢。

岫儿说。

也许给做婢的戴一个长着刺儿的铃铛，就是要让她知道为主活的子就是要疼的，总是要疼。

圣说禽兽畏威而不怀德，这些个扎刺就是主子的威势吧，就得要婢牛马一样时时刻刻的畏着。

铜铃虽然有声有形，又有寓意，比这一个铃铛更要紧的还是岫儿右边房下边挂的铜牌。

牌上铸印的是安西镇守府几个铜字，十分的简洁明了。

岫儿说府里婢受到指派外出做事都要申领这个牌子，韩将军的威名大家都认，要不一个光身的小孩子走在街上还不给欺负死了。

当时王子如此这般的看过了孩左边的刺铃，右边的铭牌，又读通了下的篆文印章。

印文一侧附有年号年次的黥红小字，岫儿解释说那是录籍的时间。

标注籍这件事并不是在上单刻一个红章子就算完了，篆文红印是在左以下略微回中的地方，印子靠右另有一对倒八字般排列的赤脚图形，图形凹陷进肌肤，岫儿说这一对足纹是用烧红的铁模熨烫出来，这个烙读作踩河，意思就是打有这个烙印的服行的劳役是在采玉场里趟水寻玉。

从脚印再向右边就已经到了孩的肚脐以上，岫儿的那一眼玲珑肚脐往上赫然的也有一枚烙印，这一枚印是一个跪立着举手奉献的侧身之形。

婢从小就做踩河的，做过十多年才遇到好运气，让从玉场里领了出来。

岫儿抬起戴铜镣的腕子，伸手在这一个印上轻轻摩挲一下。

这一个烙叫侍，打过这个烙的才能离开场，去做那些迎奉客商的，临柜卖玉的事，就像刚才跳舞的那个大胖子那种，肯定也是打了侍的印了。

按照律令的说法，这个侍的活儿就是那个「采玉相关」……小姑娘转腕把自己那一只摸着身下烙印的手往外推了一推，她定睛看一眼上面分展伸张开来的五根尖削指，细窄的手背上一把纤筋瘦骨，不能说不柔弱，只是又有另外一种利落的意气蕴含于中。

岫儿笑，王子应该是没法猜全到婢在将军官府的弄玉阁里，又做的是哪几种侍的活计呢。

岫儿没接她自已的这个话。

亭亭的站立在王子眼睛前边的赤身姑娘，低垂下睫毛跟随她所侍的客巡梭的眼光走，她见到客那时候已经着落在自己两条大腿根子中间了。

两条腿本来是拢齐的，岫儿体贴地滑出半步给他分开。

开出来的地方有鼓包，有唇瓣，还有一个伶伶仃仃的黑色环子，穿过唇瓣聚会打结的顶地方，空悬在中间。

岫儿柔声说，那个就是婢以前做踩河的时候穿上的。

那是个铁环，踩玉场都用铁器。

踩玉场里其实也常有给挂上带刺铃铛的时候，一般就是吊在腿胯中间了。

这一种戴法又有讲究，说的是水里的玉听见声音会发和鸣，更容易被找出来，其实是刺一扎腿就哆嗦，得特别打起来在意脚下，就是让你踩步子的时候一点也不敢走。

岫儿说到这里抿一抿嘴唇，声音也更轻了。

还有就是沉甸的份量坠住那个地方……让有疼……有想，又疼……又想，婢觉得，觉得，这就是个故意消遣的乐子……陪着这么个男逛了一天大街。

家说的是特别仰慕你国大周，又想要参详大周的采玉文化，所以还要陪着他逛一遍自己这个采玉才的身子，一边还要不停的叭叭解说着。

你国大周就是有本事把这么些折磨糟践的活儿，都给捯饬成特别有文化的样子，所以解说词都是有板有眼的，又能以身说法，那就更加生动活泼了。

不过说回这么个男吧，其实真不算是个坏，说话特别有礼貌，也挺好相处，就说他到现在都没抽过嘴呢，也没踢过岫儿，那种事在岫儿侍过的客里边都是信手拈来一样，一个不留兴许就扇你两个大耳光，左边一个，右边再加一个。

反正就是再老实的男，再是仰慕文化，文化完了以后还是得把你睡了。

文化是一把铲子，使起来就是为了挖那个埋你的坑。

岫儿故意含一点羞涩提起那个地方，提一嘴那个的想，可能就是有意的勾一下男的心思，他要是顺杆子说个那现在还疼吗，动一动也疼啊？那就可以贴近过去让她的王子动一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