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弱小才是原罪

清晨，温婉穿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出门，尽管现在还没有显怀，却依然在积极适应着肚子大了以后该有的样子。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她要去裁缝店看看小裁缝赶制的花样，起码对老许是这么说的。

“老板，我要的花样出来了么？”温婉走到裁缝店以后，冲着正忙碌的小裁缝问了一句。

小裁缝抬起看了一眼，亲切的微笑道：“您这么早啊，绣娘今儿早上刚到，正在后屋给您赶制着，要不，您进去瞅瞅，有什么对与不对的，也好当面说，免得秀好了以后再改不是。”

温婉试探着问：“我能进？”

“能进，我们这裁缝店有什么不能进的。”

她顺着裁缝店进了后院，一个绣花大姐正坐在后院椅子上，看见温婉进来以后，赶紧拍了拍身边的竹凳：“温婉同志，你让我们找的好辛苦啊，如果不是你坚持不懈的向中央发报，提供整个北满地区的况，我们还以为你牺牲了呢。”

温婉坐下时，明显松了气，随后所展示出的，是普通绝不曾有的疲惫。

“东北沦陷这些子，鬼子进行了大规模清扫，新京、奉天、冰城，无一幸免，我们的都牺牲了，我能活下来，完全是侥幸。”

她，仿佛想起了国最痛苦的时刻，那时四万万民众在呼喊着收复失地，少帅率领奉军锐躲到了上海，东北地面上想要为国家出力的被屠杀殆尽，当时的北满完全是一片间炼狱。

绣娘叹息了一声：“唉。”

用手搭在温婉的肩安慰道：“都过去了。”

“说点高兴的吧，咱们现在已经联系上了，你有没有什么是需要组织上帮忙的？”

“对了，你的生活状况怎么样？”

她转过，看着绣娘：“我结婚了。”

这对于一个来说牺牲有多大绣娘非常清楚，况且昨天那个男陪着温婉来裁缝店的时候她也看见了……

“而且怀了孕。”

“什么！”

她看着面容平静的温婉，惊讶之余差点把牙龈咬出血来。

“不然你觉着我是怎么在鬼子一次又一次的清扫中活下来的？用奉天大清扫中、通缉令上那个学生于秋兰的名字么？”

“还是你觉着，我一个可以不凭借任何掩护的况下，一次又一次靠近那些关东军守卫的地方，并且将报传递出去？”

绣娘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为我们的事业牺牲的太多了。”

“每个都付出的太多了。”

“我现在只希望胜利以后，看见小鬼子在全世界面前遭受惩罚。”

绣娘沉默了，毕竟‘胜利’这两个字对眼下的局势来说，还很遥远。

“电台在我那儿。”

沉默之后，俩之间的流终于步了正题，温婉继续说道：“还有三把枪，一把柯尔特、一把毛瑟c96、一把斯科菲尔德。”

“另外，我现在无法执行危险较高的任务。我想把孩子生下来，给老许留个后。”

“他是个可怜，若是有一天我出了什么意外被鬼子抓了，他很有可能会遭受与我一样的拷打。”

绣娘点了点，表示理解的说道：“应该的。”

“那，生下孩子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温婉低下了：“能不能帮我把孩子带走？”

“带走？”绣娘无法理解的问着。

“带去大后方。”

“我希望他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而不是有一天被用枪顶着脑袋来找我索要有关北满地下报员的名单。”

这一刻，绣娘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去面对了，此时此刻，还不知道有多少中华儿以这种牺牲了自我、牺牲了家庭的方式在反抗着，用生命，写下‘绝不屈服’四个大字。

“你丈夫能接受么？”

“所以我说他是个可怜，不知道自己妻子是谁，不知道孩子在哪。”

“这样对他不公平。”

“难道鬼子占据东北就公平？”温婉平静的没有任何表：“小豆子还是个高中都没念完的孩子，在大清扫中被机枪打的满身都是弹孔；吴姐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佣，让刘大撇子一枪打在了右脸上；周明远家是多好的老师啊，就因为教过我们，便被虐杀在了监狱里。”

“这个世道对谁公平了？”她一点都不激动，这番话若是转换成文字连个感叹号都不用加，但是每一句话都会在倾听者心里自动呈现出逻辑重音，振聋发聩。

绣娘没言语，很冷静的听着。

温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谢谢你，在这听我这些没用的牢骚，其实我也知道，如果这场仗我们打不赢，世界上绝不会有任何来听失败者的废话。”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