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先驱群狼，再请恶虎

马帮一动，官衙当中自然亦无半时闲暇，自打前些数百马帮众出郡时节，官衙便忙碌得紧，许多原本赋闲守门的衙役，也是纷纷携起刀剑枪，或是值守在外，或是于郡中巡游，几下来官衙当中却是冷清下来，反倒是长街时时可见佩刀巡捕，持衙役；郡中百姓大多亦是心中有数，于是私下里又是将马帮连带一众凤游郡江湖，骂了个分文不值。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郡守府中，被叶翟拔剑斩开门户的内外两墙，尚不曾填补，只取珠帘掩住，免得秋风无阻，浩灌其中，柴九卿今却是不曾有丁点吩咐，任由官衙中焦烂额，除却探听马帮动向之外，尚要维持住整座凤游郡不出象，自个儿却是独坐郡守府中，翻阅书卷，且时不时添墨注解。

珠帘略微一挑，由打府外走进位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位神淡然的少年，行至正伏案批注的柴九卿身前，躬身行礼。

“秀楼既来寻我，何需将贤侄一并携来。”柴九卿略微抬，轻抚略微酸胀眼眶，瞧着似乎心境尚佳，不过瞧见男子身后那位锦衣少年，神色却是颇有些狐疑。

来正是张秀楼，闻言笑道，“钧儿上回见着柴兄，还是年纪尚浅的时节，因近几载之间外出游学，始终想携来与兄台一见，不久前才结去课业，故而寻今无事时节前来，同兄长问候。”

那少年亦不腼腆，躬身执礼，丝毫无有丁点含糊，虽年纪仍不曾至及冠，然气度自生，浑然天成，的确是少年得意。

“你我商议之事，既非学问，又非什么治家修身的善事，何苦要叫上贤侄一并来此，非但不增添丁点腹中文墨，少年算，要晓得可并不是什么好势。”柴九卿起身，吩咐侍看茶，顺带嘱咐道，“张家公子，暂且引往后园当中歇息，如今这府上还不曾修葺罢院墙，最是冷寂，岂能叫冻着，不如先行引路，安置罢公子，再添茶水。”

柴九卿此举，确是应当，张秀楼家中长子，历来最受张秀楼疼，不知是出于年少聪慧，还是将留与原本发妻的念想，一并搁到这位名唤做钧儿的少年身上，多年来寻名师指点，乃至遣送至上齐学文，游历四方。如若是此番言谈，坏了胸中清流文墨，这等罪过，柴九卿自问担当不起。

毕竟郡守爷还不是郡守爷的时节，首先是位胸有大志的读书。

“敢问大一句，无檐无屋无伞无遮处，百里旷野，如何避雨。”

柴九卿本已转过脸同侍吩咐，听闻身后那位小公子言语，蹙眉扭过来，端详那少年好一阵，轻笑言道。

“携绫罗华盖者，何言无伞？”

“前朝宫阙且成灰，世殊事异，沧海桑田，何况良驹香车绫罗盖，终有无伞可敌过冷雨的时辰，又往何处去躲。”那少年又施一礼，神色安宁，瞧不清喜忧。

郡守望向稳立于少年身侧的张秀楼，却见后者略微点，似是当真有意要令那少年静听，只得叹气，同那少年开，“既知世间万事变幻无常，譬如诡谲天景时时莫测，且绫罗华盖易朽，正巧有避让欲来前雨的能耐手段，何苦又要执意往雨中行。”

其实就连柴九卿都知晓此间缘由，但每瞧见那少年别簪发髻，与面皮之上不曾褪去得书卷气，便觉可惜。

茶汤滚沸，柴九卿披上件外衣重新落座，抵住由打珠帘外渗的浩长风，缓缓启，“想必以张家的本事，早已晓得白毫山那位门主闯门之事，虽稍有悖法度，但此既有如此高明手段，断然不可恶，毕竟此番同马帮僵持不下，白葫门的确添力甚厚。”

张秀楼饮茶，并不曾自谦。

张家如何都立身于凤游郡商贾之首，无论明暗线报与抽丝剥茧的手段，无疑皆是厚如岳，张秀楼与柴九卿皆是心中有数，故而前者也并未含糊言语，点道来，“寻常武，断无这般本事，看来这位叶门主如此多年，藏匿得极，若非仙家物，便是手那柄细剑来甚大，若是其二倒还好些，倘若是其一，倒真是惹忧怖。”

“山中虎豹信步来去，不必招惹便是，可用不可除，更何况不能除。”柴九卿淡然，两指轻摁桌案，“再说以那位叶门主的，纵使马帮当真有一倾塌，白葫门也无意称雄，只需防之，无需太耗心力。倒非是我信得过此无欲无求，而是我二之间的买卖，还余下一半未曾做完。”

“白葫门中事如何，全凭兄台决断。两者之间仇怨已然升腾直起，这步棋兄台走得极稳，绕是秀楼自诩算计本事不低，亦不得不敬佩。”张秀楼一笑，自需恭维数言，不过仍旧是蹙了眉，继续开道，“听闻马帮帮主贺兆陵，近来下山，此比起那位近年来帮中事的糜余怀，恐怕还要难对付些，毕竟马帮由打原本几十，走到如今这般地步，所依唯有贺兆陵一。”

“所以步步紧，说不上是一剂良药，”柴九卿接过话，皱眉不展，“前者我总觉心神不宁，似乎是有些事遗漏，虽说眼见得将马帮势按住，但唯独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