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一身孤寡

桌案酒水，饮过小半坛时，叶翟半醉半醒之际，听闻小二话语声，后者倒是不曾迈房中，而是隔着门板急迫开，说是方才前去招徕生意，不过一炷香功夫，叶翟那坐骑已然无影无踪，缰绳分明已然栓得牢固，却是无瞧见那马儿去向，八成有盗马贼瞧上叶翟独身一前来，起了歹念。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借无看守的功夫将马匹盗走，还请叶翟一共下楼观瞧。

“既是已然无踪无迹，那便不必找寻，徒费心力，”叶翟却不急切，举杯冲门外那小二举了举，似是丁点不曾在意，“贼身手怕是要比在下高出许多，总犯不上为匹劣马孤身涉险，既是失却，便无再度寻回的道理，总归是命最重，店家也且稍安勿躁，酒钱随身携着，总不会拖欠赊账。”

小二略微蹙眉，仍旧是高声言道，“客官回前来凤游郡首府，怕是不晓得城中律令，如若是金贵物件失窃，便要尽早前去官府当中报备，免得耽搁查案，这马匹乃是在小店失窃，您老即便是不缺钱财，懒于理会这等棘手事，可总要替小店着想些；万一要是官府查将起来，知而不报，这处生意稀散的微末客店，着实难以消受得起。”

二层楼处，刀剑错，并无响动，静如夜时。

叶翟出外功夫并不久，但整一座客栈上下，再无二客，倒是由打城中四面八方涌来数茬手，或携刀枪，或背短弓，更有背后悬两枚板斧的莽汉，瞧来周身无物，袖却是由物件撑起的覆面汉子，如今已然将整座客栈围得水泄不通，此刻尽数收敛响动，往二层楼门外小二处张望。

凤游郡马帮势力，何其之盛，更何况乃是首府城中，遍地皆眼线，分堂小舵鳞次栉比，单是名册便要列出成千条来，如今找寻出百来号无事帮众，如何想来都非一件难事。

叶翟意兴阑珊，单手提坛再度饮过数，旋即便将半空酒坛搁到一旁，拭去嘴角酒渍，突兀问出一句，“敢问店家，如今这时节分明是冻雨未歇，怎得无上门躲雨，听着酒楼中全无动静，寂寥得很。”

二层楼中大都蹙眉，将掌心刀剑握紧。

小二却是不曾惊惶，语调依旧是谦卑，轻笑答道，“地角颇偏僻，本就生意惨淡，何况这等天景着实叫烦闷，大概都是各自归家，免得冻出个好歹来，由打郎中手上讨方子不见得贵，可药材价钱总比柴米高出好些，寻常百姓哪里负担得起。再者说过客店躲雨，咱们首府客栈当中有这么条不成文的规矩，躲雨避风者，大多不可空手，最不济也得要上一壶烫罢酒水，八成是许多不愿平白耗费酒钱，这才使得门庭冷落。”

此言倒是分文不假，凤游郡首府当中诸般规矩，虽说皆是约定俗成，并无确凿法度，可毕竟身在城中，难免乡随俗，故而延用至今，即便是叶翟不常踏出山门，也是有所耳闻。

屋门猛然叫推开，从当中缓步走出位醉汉，酒气浓重，且身形恣肆，不由分说揽住小二肩，步态歪歪斜斜，便要下楼而去。叶翟脚步虽说踉跄，可来势突然，一众马帮中还不曾围起，便被占过先机，被那华发男子牢牢锁住小二肩颈，纵使连连挣动，却仍旧难以脱身，叫男子单臂携夹，踉跄往楼下而去。

男子瞧着醉意极浓，腰间挂剑不曾出鞘，只掂到手中，另一臂挽住小二脖颈，笑意温和，轻挑眉环视一周，“店家好不实诚，这楼中分明满是宾客，哪里来的生意惨淡一说，刻意藏锋，可不是为商之道。”

二层楼中持刀剑者缓缓围拢而来，亦步亦趋，但始终无一近前，只苦于这叶翟竟是半点端庄也无，硬生揽住小二脖颈，至于如今这般投鼠忌器，楼下众，也是只得让出条道来，攥紧掌中兵刃，放那烂醉如泥的男子通行，直至围拢到街心之中。

冰雨尚不曾有颓势，敲打叶翟单衣，后者却是无知无觉，仍旧同小二对谈，神淡然如常。

圈外已有撑起短弓，搭箭欲，却是被周遭拦下，忿忿往那男子方向看去，却发觉那华发之立身极有讲究，始终借小二遮挡自身，箭雨暗器皆不能近，此刻揽住后者肩，醉语不止。

“店家可知，在下平生最喜何物？”叶翟言语含糊不清，脚步亦是杂，可走势恰好与圈外一众携弓之相同，跌跌撞撞之间仍笑道，“便是天河乍泄，遥遥青天走海流，雨势越足，便觉心思越清，出剑收剑无定式，斩得风雨便斩，斩不得风雨斩长风，总归是有物可断，我便欢心，多断一物便欢心一分，断亦是如此，分明不喜纷争，但瞧滚滚颅落地，许多即便明面上不说，心实则也是快哉。”

冰粒叩斗笠，声声不绝。

群后有位掌柜大骂不止，隐约听得言说是一个寻常帮众，换得白葫门门主命，如何都是稳赚的买卖，束手束脚岂可成事，何不一并穿手脚，押到总舵领赏。

已有数耐不住这富态掌柜跳脚怒骂，拽满短弓，引而未发。

小二神，也是越发低落，脚步已是有些绵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