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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床榻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安神止痛的熏香。
还有各自使用的两个碗。
碗里的汤药已经是被两
喝掉了。
因为痛苦的缘故，两个都没办法睡着，睁着眼睛望着屋子顶部。
那摇曳的纱帐。
还有那逐渐昏黄的灯光。
沉默不语。
“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一束光影从窗户缝隙流散出来，落在了薛红怜的脸上。
那张脸上的血污都已经被擦
净。
只剩下脸颊处，有着两处被擦伤的痕迹。
但整体看起来，那张脸依旧是妩媚动。
不过，这种美之中，明显少了之前的那般风尘艳俗，而是多了几分温婉。
“是真的。”
楚青云扭过了
，脸色有些发白，但是那一双小眼睛里却闪烁着光。
是兴奋的光。
也是真正的有所期待的光。
很多年前。
他第一眼见到薛红怜的时候，脑子里就烙印了这个
子的身影。
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当他准备表露的时候，甚至准备带着薛红怜远走高飞的时候。
却发现薛红怜已经患了不治之症。
而且是那种……
他心如死灰。
他曾经甚至想亲手将薛红怜给杀了。
让后者解脱。
但是，他始终下不去手。
他自己是个懦夫。
他不敢向薛红怜表露，他害怕自己也染病，害怕自己也最终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结局。
但他又舍不得离开。
一直就这么走了下来。
昨
。
在最后的生死一刻。
楚青云突然想清楚了很多事
。
他忘掉了自己所有的担心，所有的顾忌，所有的恐惧。
他向薛红怜表露了自己的心意。
这一刻。
他解脱了。
不管最终陆行舟会不会放自己离开，但总算是会保住薛红怜的命。
他觉的，自己值了。
他眼睛里的光便是来自于此。
“我这样一个，又怎么配得上你？”
“残
之躯。”
“而且还……你沾了我，就是生不如死的结局。”
“何必呢？”
薛红怜没有看楚青云，只是脸颊上流淌出来了两行泪。
当听到楚青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
不管真的假的。
她心里都是喜的。
从瑶族被灭了以后，她遇到的所有，无非都是对她有所图谋。
她每生活的一天，都是生不如死。
浑浑噩噩。
楚青云的那一番话，她听着，像是世间最美的音符。
最美的戏腔。
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但是，她不配啊。
如今的她，已经是病
膏肓，怕是……也没有多少子了。
“不用管我了。”
“你用那些消息换一条生路，自去水月谷吧。”
“我反正……”
薛红怜的话没有说完，楚青云突然笑出了声，他把两只断手举起来，朝着薛红怜晃了晃，然后又费力的把没了脚的双腿抬起来，晃了晃。
笑着道，
“你看我这个样子，也是个残废了。”
“你不会是嫌弃我吧？”
薛红怜扭看着楚青云，看着他费力抬着双脚的样子，看着他挣扎着扭动着那肥胖的身子，断脚之处浮现出了一丝丝的血迹。
他皱眉的样子。
他分明很痛，但却强颜欢笑的样子。
心里突然软了。
这世间，有什么事更值得生死相许呢？
哪怕只有一。
半。
哪怕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能够和一个真心待自己的生死相随。
也值得了。
“我就是嫌弃你。”
“以后还要用
椅推着你。”
“我以前何曾做过这种粗活累活？”
薛红怜眼睛红着，眼泪忍不住的流淌下来，声音里的嗔怒，却听起来那么的动。
“那我只能把这一身肥
减减了。”
楚青云放下了双腿。
笑出了声。
他也是真的开心。
是啊。
世间，有什么事，更值得生死相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