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落日与朝阳

晚总是难熬。托特克双眼微阖，警醒的守卫在蒂索克身旁。

国王周围，是举盾值守的禁卫们。这两行军厮杀，袭扰不眠不休，禁卫们在疲惫中艰难挣扎。他们不时闭眼低，盔轻轻点在盾牌顶端，然后惊醒片刻，很快又闭眼睡着。

托特克侧耳倾听，没有听到烦的鹰啼，也没有长弓的低响。他微微放下心来。今天夜里，叛军难得的没有打扰。他又看了一眼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禁卫们，就什么也没有说。

众享受着难得的休息，国王也终于能够安静眠。在睡梦中，他低声嘶吼着难以听清的梦话。这两天里，部队艰苦南行，叛军夜袭扰，睡觉都得睁着半只眼睛。

身处困境，国王反而激发出了一个武士的坚韧。他不再抱怨或者咒骂。而是不时的激励着忠诚的禁卫们，许下未来的诺言。

“这才是先君蒙特苏马的后代啊。”托特克静静的想着，“不去痴迷什么神学，轻慢忠诚的武士。不被总祭司的言语蛊惑，对自己的弟弟产生杀心。”

“如果早一点这样...”托特克微微摇。这世间的事一旦过去，就再也无法改变，既然无法改变，也就无需再想。

“如果这次能回到都城，国王一定能改变，成为先君一样的英主！”

托特克试图想起先君的容颜，却只记得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也许，在遥远的过去，在他的少年时代，他从未敢正视过伟大光耀的蒙特苏马。他只是遵从着先君的命令，忠诚的效忠国王，牢记着守护的誓言。

作为一名断发禁卫，他守护着前代的君王；作为一名总指挥官，他守护着蒂索克。他感谢国王的提拔，但官职和赏赐对他其实并无意义。

他不过孑然一，没有妻子和亲友，过着最朴素的生活，纯粹如那山顶的磐石。因为武士的一生，不过忠诚于自己的使命，实现着自己的诺言，直到宁静的死去！

安宁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天边已是新生的红。朝阳带着无限的曙光和希望，照亮广阔的世界，登向那至高的顶点，正如间的帝王。

红初升，其道大光。

托特克看着绚烂的朝霞，那朝霞染透了天边的云彩。云彩就从东方展开，像是通向神国的大门。他心中升起一种明悟的微笑：旧的太阳已经离去，新的太阳刚刚升起，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子，正适合宁静的死去。

这一夜，修洛特倒是睡得很好。他在曙光中醒来，对着天边的朝阳升了一个懒腰。随后少年披挂整齐，在鹰啼的指引下，率领武士们往东而去。

未到中午，他就收到紧急的报。东方数里外，托特克率领八十名禁卫，已经快要杀穿一个千营的阻挡，后面两个千营还不知道能挡住多久。

少年心中一阵暗骂：“这帮出工不出力的王室武士！”

他随即立刻下令，八百武士化为一道洪流，急急往东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