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兵伐谋（加更）

讨论过各种细节，当夜便派三队马出城。

…………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固始城上，几个士兵歪歪斜斜搭靠在墙垛边，神色困顿，无打采。

今夜到他们巡视城墙，说是巡视，不过也就做做样子，这段时间，汝南的官兵都被打怕了，躲他们还来不及，哪里敢主动招惹。

城石缝里的虫子叽叽啾啾，不知疲倦得唱着，音量时高时低，催得更加昏昏欲睡。

远处，一群黑不溜秋的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跑过来，他们衣着烂，有的衣摆被烧掉一块，有的裤腿被烧了半截，还有的发几乎被烧光，比较严重点的脸上、胳膊被烧掉一层皮，露出里面腥红的血。

一个士兵撑着下斜靠在墙垛边打瞌睡，似是梦到什么美食，哈喇子顺着嘴角流到下，滴滴答答滴在石板上，他吸了吸水，脑袋点了一下，咚一声磕在石壁上。

他迷糊着双眼，跳起来骂，“谁他娘的打老子？”却见其他同伴也都在打瞌睡。

揉着脑门，习惯往城下扫了一眼，士兵微眯的双眼骤然睁大，立即大叫起来，“快醒醒，快醒醒，有敌，戒备！”

昏昏欲睡的众清醒过来，纷纷张弓搭箭，戒备盯着靠近的群。

片刻后，这群黑不溜秋的来到城下。

借着城照下的火光，瞧见这群衣衫褴褛，个个狼狈不堪，小队长举起的手缓了缓，大声喊话，“城下何？”

“俺们是随渠帅去攻打鮦阳的，没成想遭到埋伏，刚冲进去，那火就蹭蹭蹭烧起来，许多兄弟被活活烧死，渠帅和其他逃出时，又被官兵追赶，被困鲖阳城西山谷，俺们好不容易逃出来，速去禀报高将军，火速带救援。”城下一个士兵回道。

小队长吃了一惊，忙道：“你们且等等，俺这就差去叫将军。”

固始守将高进被从睡梦中叫醒，他一边往身上套两裆铠，一边蹬蹬蹬爬上城。

城下诸，一个个烟熏火燎般，确实像从火场跑出来的，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脸。

他不敢大意，高声问道：“领何？”

“高进，你连俺都不认识了吗？孙光，俺是孙光。快开城门让俺们进去，再派去鮦阳救援渠帅，迟了怕来不及了。”孙光骑马上前道。

孙光是一直跟着渠帅的副将，在彭脱那的地位比他高，高进并未怀疑，忙令士兵打开城门，迎这几百进去。

“到底出了何事？渠帅怎会中了埋伏？”高进上前打量浑身是伤的孙光。

“哎……他的，此事说来话长，没想到那新来的刺史竟是个贼厉害的，早在鮦阳设下埋伏，只等俺们自投罗网，俺是拼了命才带着这点兄弟冲出来求救，你先点兵救要紧，其他事容后再说。”

“那俺带多少去？”高进急道。

“这样，俺和这些受伤的弟兄帮你守城，你再留几百相助，其余全带上。”

他双手搭在高进肩膀上，神郑重：“高将军，渠帅和众弟兄的命就靠你了，务必要把他们救出来。原本俺也该跟你同去的，只是俺和这些弟兄已奋战一天，又一路奔波回来，跟着去恐怕非但帮不上忙，还会拖大家后腿。”

高进握紧了手中的刀，“孙将军辛苦了，固始便拜托给你，俺这就带去救渠帅。”

他不敢耽误，忙召集固始守军，整合五千马，出城救援。

等高进带走远了，孙光对身边的使了个眼色，那些原先伤痕累累，疲乏不堪的蹭地拔出武器，对着高进留下之就是一顿猛砍。可怜这些还没搞清楚出了什么事，就尽数去了地府报到。

原来，孙光被俘后，在王允的一番忽悠下，已投靠朝廷。

王允承诺，只要他能骗得高进领兵出城，并拿下固始，不但赦免他的死罪，还会上报朝廷，封他固始县尉一职，掌一县军事，领朝廷俸禄，他若再立功，可继续晋升。

这对孙光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能光明正大当官，谁还愿意当贼？而且，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升官是早晚的事，到时他也是官宦之家，子也能读书习字，将来更可当官，再过几代，他们孙家也能挤身世家的行列。

只要想到这些，孙光就忍不住咧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