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护国公的抉择

如绷紧的弓弦，一处断裂，便全盘崩溃。若陕西流贼流窜山西，是否绞杀？若流湖广？是否增兵？又有多少兵可调。”

众沉默不语，孙传庭一时竟哑无言。

这时杨镐忽然开道：

“如何无兵可掉，蓟镇满桂，与护国公匪浅，康监军莫非忘了此？”

康应乾哈哈大笑。

“满桂，胡也！杨阁老想让他进陕西，怕不是饮鸩止渴。蓟镇军纪，无需本官多言，万历一朝，九边哗变次数最多的就是他们！再说陕西没有客军补给，让蓟镇去和开原军抢粮食吗？”

“这便又是康监军无知无畏了，亏你还真是监军出身，可知满桂麾下多为蒙古马兵，马兵补给，与步兵大不相同，蒙古骑手一三骑，往返可行五百里，不耗沿途一粒米。”

········

两边剑拔弩张，各不相让。

邓长雄、王二虎、王增斌等武将则沉默不言，没有加文官之间的争斗。

刘招孙目光扫视众，示意康应乾杨镐两稍稍平静。

作为上位者，他没有立即表态，而是从容道：

“诸位的意思，本官知道了。康监军主张不出兵，杨阁老主张出兵，乔监军，你以为呢？”

刘招孙抬望向乔一琦。

乔一琦早按捺不住，脱而出道：

“陕西自不必说，山西河南两地官员，对咱们一直若即若离，采取旁观态度，眼下京师可调马太少，不过千，前往陕西，一旦败亡，山西河南各地也将生变，以为开原可欺，再说，京师不是在传言，说护国公命不久矣·····”

乔一琦立即住。

众鸦雀无声，不敢抬看刘招孙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护国公长叹一声，不急不缓道：

“不错，相者说，本官杀戮重，命犯紫薇星，元神不聚，豺心狼行，乃夭亡之相。”

“再兼戎马倥偬，旧疾未愈，急忿怨痛，已有积伤。”

“所以，本官耗不起，唯有速战速决，想那张江陵变法，十年才见成效。今时不同往，十年时间改革，怕是不够了，而且本官恐怕还没有十年·····”

一众心腹听了这话，都是面面相觑，脸上纷纷露出惊恐之色。

孙传庭低声道：

“敢问是哪个相者给护国公算得卦？”

刘招孙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才道：

“本官和诰命夫一起去的，旁不知道，就在左安门外，一个盲眼老翁，姓柯，幌子上写的是柯半仙。”

“柯半仙？”

孙传庭和沈炼互看一眼，两大笑：

“护国公，你有所不知，这瞎子给袁知府、宋应星都算过，他说袁知府五年平辽，还说袁知府三年之内会有血光之灾，被皇帝凌迟处死，都被百姓割了吃。”

护国公听孙传庭这样说，顿时来了兴致，此前他根本不知道这事。

看来这位老瞎子算命也是很准的，只是生错了位面，如果在另外一个世界，可就真是神算子了。

沈炼在旁补充道：

“那还是四年前，也就是万历四十七年给袁大算得，当时袁大刚刚考完会试，准备返乡，被几千想要宫的阉挡住了去路，所以才找柯瞎子给他算命。柯瞎子只是个菜老农，几个儿子死在辽东了，就出来胡算卦，他还给宋应星算过，说宋知州大富大贵，位极臣，只因为宋应星给了五枚铜钱······”

裴大虎听了怒道：

“这老东西胆儿真肥，嘴也歹毒，竟敢骗到护国公身上了。明便把他拿下。”

刘招孙大笑，宋应星马上就要去西伯利亚挖土豆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位极臣。

杨镐朝裴大虎使了个眼色，裴大虎连忙道：

“护国公不必多虑，吴太医与宋医官都说了，这次他们开得的《黄帝内经》里的古方子，药到病除，只要两个疗程，旧疾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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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

刘招孙对部下出现分歧早有心理准备，只要站在各立场上考虑问题就能想明白。

只要一切顺利，张嫣为护国公延续香火，将来康应乾必是新朝权贵，至少是勋贵一类的物。

而这次西征陕西，若有个三长两短或其他变故，康应乾这些年的隐忍付出便白白给别做了嫁衣。

而杨镐则是立足长远，他曾在陕西做过推官，知道当地形，陕西决不可放任不管，否则一旦流贼流窜中原，婿便是真的称帝，也将面临遍地烽火的窘境。

而且，从私心来说，他和武之望匪浅，关键时候，还是想保一保这位老友，按照康应乾派锦衣卫抓的方法，武之望是绝对活不了的。

刘招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