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援兵？

拦马沟前，包衣队列陷混，接着，在他们四周，振聋发聩的炸声接连响起，声音密集到让分辨不清声和炸声。

护城河周围完全被白雾笼罩，混合着有砂石尘土，无数包衣在中间痛苦哀嚎。

冲到前面盾车，很多都已经停下，盾车周围一片狼藉，地上倒着上百名包衣，很多被当场炸死，更多则被迸飞的铁钉石子儿击中，像没苍蝇似得在阵地上到处窜，直到滚进遍布竹签铁蒺藜的陷马坑，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前面推车的包衣被眼前惨状吓住，很多开始往后推却，后面压阵的真夷战兵立即用重箭朝他们去。

“鞑子果然军纪森严，好！替本官多杀几个包衣！待会儿再好好感谢你们！”

刘招孙自言自语，这时瓮城中传来整齐的踏步声，铠甲甲叶摩擦声，刘招孙听来颇为悦耳。

作为开原之战的主力，以南兵为主的七千名长枪兵会在最后压轴出场。

刘招孙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支强军不要在开原覆灭，多少要给戚家军留点种子，义乌已经没有壮丁可拉了，至少在眼前，只有浙兵、白杆兵等几只强军才能拯救辽东。

参将大在家丁簇拥下，走过瓮城甬道，来到瓮城门站定。

新近编练的七千战兵，按照各营编制排列成行，来自大明各地的战兵们，此刻脸上都是坚毅之色，各营训导官在做最后动员。

“老子不管你以前是浙兵，是辽兵，还是宣大兵！今天，你们都是刘大的兵！”

一个皮肤黝黑，略带陕西音的训导官站在一队战兵前面，他脖子涨的通红，大声吼叫道。

“你们活着刘大给你们分地，你们死了刘大给你们招魂！”

“只有刘大给咱们发饷，只有刘大不抛弃咱们！”

“浑江之战，几千个兄弟死了，尸身都是刘大带回来的！”

陕西训导官声嘶力竭，他嗓子沙哑，使出全身力气吼道：

“刘大说，今他也会战死！他不愿意给鞑子当包衣！你们愿意吗？！”

周围安静下来，旁边各营传来士兵们振奋的呐喊声，片刻之后，着不同地区方言的战兵们齐声高呼：

“不愿意！”

“不愿意！！”

“等会儿川兵死光了，你们上！找各自平时训练的队友，十一一组，结成小三才阵！前面的死了，后面补上！听到没有！”

“虎！虎！虎！”

刘招孙招呼家丁快步走开，他不愿看到这些即将赴死的战兵，不愿记住这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脸。还好周围战兵群振奋，没有注意到他们。

刘招孙快步登上瓮城城，感觉眼睛进了沙子。

军中禁止装神弄鬼，刘招孙却利用穿越前为数不多的祭祀知识，给死去的招魂；

军中禁止私发兵饷，刘招孙却自己搞钱给士兵们发饷；

军中禁止结拜，刘招孙却和品行不错的魏忠贤拜了把子；

很多事，做之前本没有什么功利之心，认真做完却成就了大功业。

他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让自己绪平复下来。

北门方向，硝烟弥漫，火铳手开始击陷混的包衣兵，远处汪洋般的镶蓝旗大阵中，手持厚盾重刀的死兵，正跃跃欲试，准备报浑江一箭之仇。

南门方向，隐隐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刘招孙心一紧，知道这是己方骑兵出动了。

按照作战计划，喻成名、史凤鸣麾下的两千骑兵负责牵制蒙古部落，没想到，蒙古这么快就来打秋风了。

刘招孙正在想象着辽镇骑兵冲锋的壮烈场面，北门再次传来炸声。

蜂拥上前的包衣兵顶住明军火铳弓箭打击，越过壕沟周围的雷区，进护城河，开始在河边搭建浮桥。

包衣推着数十辆盾车停在浮桥前，不再前进，一边掩护后面源源不断赶上来的包衣兵，一边朝土墙后面露出脑袋的明军箭。

这些包衣兵颇为悍勇，箭术也是了得，有了盾车掩护，可以从容击，度立即提升了不少，很快就有火铳手被中面目，闷哼倒地。

“告诉秦建勋，可以开炮了！”

家丁立即将参将大命令传达到南门，很快地，埋伏在土墙后面的二十门弗朗机同时开火，土墙顿时被白色烟雾笼罩。

佛朗机先瞄准盾车打，然后才是浮桥，盾车距离土墙很近，目标极大，周围站满了渴望为主子立功的包衣阿哈。

轰！轰！

白色烟雾渐渐散开，刘招孙和几名家丁抬朝对面望去，等候过河的盾车已经被炸得支离碎，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木和尸体，盾车间无数包衣在地上滚，很多直接滚到了护城河里。

“打完盾车，再打浮桥，趁建大批火炮还没上来，多开他几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