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把握不住，水很深

三丈，挥手斥退亲兵，骂骂咧咧钻出轿子，临走不忘在美姬腿上摸了一把。

镇江游击乔一琦率五百明军随朝鲜军同行，作为监军，在鸭绿江对岸时，他便随姜弘立一道前行。

因为文惺惺相惜兴趣相投，短短几天，这位万历二十五年的进士便和朝鲜文官姜弘立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

姜弘立从昌郡出发前便拖拖拉拉，各种理由阻挡行军，一会儿说粮不足，一会儿说士兵棉衣单薄，好不容易动身，一天只走四十里地，若不是杨经略频频催促，估计等到刘綎被灭，姜弘立还在路上快活呢。

家丁子搀扶姜老爷站在原处，姜弘立推开那，忽然感觉如坠冰窟，打了个嚏，低看时，才发现四周地上还有积雪。

“明国狗皇帝，穷兵黩武！下雪天还要打仗！！”

距离姜弘立身边不远，黑压压的朝鲜军队正在雪地里艰难跋涉，瘦骨嶙峋的朝鲜兵如同地狱小鬼，很多身上只穿了件麻衣，在寒风中发抖，这些临时从朝鲜各道、府征召来的士兵，其中很多在两个月前还是农夫。

二三月间的辽东、朝鲜，还是天寒地冻天气，刘綎发给这些朝鲜兵的粮食棉衣，都被“为生民立命”的姜大，高价走私到朝鲜，算是进兼内销，几万两银子就这样进了他自己腰包。

“这么冷，军士冻伤怎么办？赶紧向天兵再讨要些碳火！还有粮食，对了，乔一琦呢？”

“回老爷，乔大在前面两里等老爷，说是前面就是天兵大营了！刘总兵就在那边，”

“哼！架子还不小，不过才一个小小的五品监军，真是岂有此理！”

姜弘立怒骂这明国游击不识时务，无端坏了自己的好事。

“让他先等着，我军粮不足，比不上天兵，走的自然慢些，老爷我脚力不足，也走的慢，这些乔监军都是知道的。”

家丁子一脸疑惑：

“老爷，您坐轿子，不走路。”

姜弘立怒不可遏，抡起折扇狠狠打在家丁上：

“蠢货，是比喻！比喻！”

从昌郡出发时，朝鲜军粮匮乏，朝鲜国王光海君和他的宠臣姜大帅，对底下士兵的吃饭问题都不怎么关心。

来自朝鲜各道的士兵们，莫名其妙卷了这场对后金的作战，他们每天忍饥挨饿，若不是明军前军埋下粮食，给他们接应，这些早就冻死饿死了。

大明文贵武贱，作为藩属，朝鲜亦是如此，文官对武将蔑视，比之大明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弘立对武将颇为不屑，这种不屑，除了文贵武贱风气使然，也源于他早年在明国京师的遭遇。

壬辰倭后，姜弘立曾短暂任过朝天使（朝鲜派遣到明朝的使者）一职，明国腐败的吏治打了他对天国的向往，朝天使们经过山海关进京师时，辽东官吏们对这些朝鲜使者拼命搜刮，连使者携带的朝鲜纸（朝鲜特产）也不放过。

更不要说每次进京师，朝天使们给京师会馆、各个衙门乃至太监们的打点，都是极大的开销。

“金将军，你可曾准备朝鲜纸赠给天兵？”

姜弘立目光扫向平安道节度使金景瑞，相比其他武将，这个武夫还算上道，前几次私下与大金贝勒代善议和，金景瑞便做的不错。

“回大，某跟随天兵行军打仗，士兵连粮都没有，还带着那东西作甚？又不能当饭吃！”

金景瑞面朝明军大营啐了浓痰，明国官吏索要朝鲜纸的段子在平壤传播很广，被朝鲜用来嘲讽天国官吏贪婪无度，比蛮夷还要蛮夷。

几名朝鲜将领发出哄笑声，各用朝鲜语低声咒骂明国，像是在骂杀父仇。

旁边一个武将一直沉默不语，没有参与到这场对大明的讨伐中，他背对众，冷冷望向远方，高大魁梧的身影在一群显得鹤立群。

金景瑞眉毛上扬，朝旁边虞候使了个眼色，虞候心领神会，转对高个子武将大声道：

“金应河，你瞅啥？贼可不在东边。”

“东边是王都，将在外，思念君上而已！”

“你还会思念王都？”

虞候听了这话，眉目狰狞，提高音调：

“在汉城时，大家就让你缓慢进军，伺机而动，不得独挡贼，这一路走来，你这狗东西频频催促都元帅！还和明勾勾搭搭，你他妈心里还有君上？”

金应河抬看来，却是剑眉星目，不怒自威。

“壬辰倭，天兵助朝鲜复国，某当时只是三岁孩童，父母被倭寇杀害，幸得明军救助，才得命，明军对朝鲜有再造之恩，对我亦有救命之恩，”

他说到这里，忽然抽出腰中顺刀，指着虞候怒道：

“你们狼心狗肺，不思报恩，为一己私利，与贼贸易，眼下大明皇帝发兵征缴贼，尔等畏畏缩缩，还要和贼议和！下这般丧尽天良之事，君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