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上古遗风

在江寒的管理下，军中的伤营焕然一新。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营帐外面，黄土地面上撒着几圈白灰，营中的医者们井然有序，忙碌而不慌。

各处都挖开了排污的沟渠，用陶管引来了净的清水，空气里还弥漫着一醋和麻椒的刺鼻气味。

庖厨的炉灶里用大釜烧着沸水，伤卒们躺在一种造型奇怪的躺榻上晒着太阳，脸上没了绝望和哀伤。

江寒站在晒满了细葛、麻布的大帐前，对营中的医官们细细的叮嘱着。

“为伤者处理伤前，一定要用热水净手，为伤者缝合伤的钢针，要用火烤消毒……”

这些都是每天需要强调的事，开始有很多医官都十分不解这么做是为什么。

江寒耐心的说出了“细蛊”论，解释说净手是为了消灭手上的“细蛊”，火烤钢针是为了消灭钢针上的“细蛊”。

十几天下来，虽然伤兵们伤感染的几率大大的降低了，但江寒心里还是充满了遗憾。

一场仗下来，他才知道了古代患了伤病的残酷。

肥都一战，赵军伤亡两万三千余，中山军直接阵亡九千，剩下的几乎带伤，只是轻重不同。

两军阵亡的将士全都露野外无处理，这也是大战过后必有大疫的主要原因。

尸体腐烂过后污染了水源，会传播很多危险的病毒。

在江寒的建议下，大将军乐池征发了两万国，将阵亡将士的尸体集中在一起，就地掩埋。

战死者埋了以后，更让疼的是伤员，其中那些了肚肠，断了腿的重伤者，又有很多死去，中山军的伤员就死了一千多，这还是在江寒指导下的损失。

江寒心里萌生出了一个想要建立一个横跨诸国的医疗机构的念。

不过，依靠这时代刚刚起步，但在现代眼中却极其落后的医疗手段和思想，是行不通的！

所以，他要将前世知道的零碎常识全都传授出去，以秦越为首，创建一个没有国界的医者联盟。

只是“细蛊”之说，识字的医者都听得是云里雾里，营中的士卒只觉得这是仙法。

江寒有些无奈，各国的国民信奉鬼神多年，思想观念的转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再加上江寒一根钢针为无数缝合了伤，中山军的士卒们都传言，江先生有沟通大司命、少司命之能，被江先生的手摸一摸，伤就会愈合，传的神乎其神，让他哭笑不得。

重病营中，里面住着的都是伤感染了的士卒。

江寒带着医者们例行巡视，营中的气氛很压抑。

离开前，他严肃地说道：“请众信我，哪怕再痛再难熬，也要坚持下来，只要用心照顾，没有谁是救不回来的！就算是大司命，少司命想要带走你们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换了别说这令悚然的大话，士卒们自然是不信，但江先生不同，因为在他们眼里，江先生是能沟通鬼神的，自然能逆天而行！

这些话激发了伤兵们求活的斗志，齐齐呐喊道：“我等绝不服输，绝不待死！”

江寒苦笑了一声，乡随俗，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通过迷信来获取别的信任。

春秋战国时去古未远，鬼神占卜一事承袭了上古遗风，从公卿大夫到庶民隶臣，都十分崇信。

各国中，几乎每一个乡邑，都有各自崇信的神灵，称之为“主”，们在祭祀后都会向主占卜，借以预测未来的事。

占卜所求事无巨细，有问明年的天气，问来岁的收成，打猎会不会大获而归？

战争会不会降临？

应该在哪个地点选择打井？

哪一天播种最合适？

我的妻子怀孕了，会顺产么？生的是男孩还是孩……

凡是能问的东西都会询问，就连后来的法家名士商鞅行刑前都要问问神明有没有冤屈，可见鬼神之事有多么的心。

……

五月胜夏，天气渐暖，升的不高，阳光透过老树翠绿的枝丫，照在树下的江寒身上，暖洋洋的让愈加慵懒。

转眼间，江寒等来到肥都已经一个月有余，墨子所说的两月之约已经快到了。

“钜子，孟乡来信。”徐弱拿着一个小竹筒，来到了江寒的面前。

江寒看到了信中的内容，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孟乡邑种植的冬小麦已经被收割，结穗饱满，按每亩计算，亩产量至少有一石半！

对于孟乡那种贫瘠的盐碱地，之前每亩的产量不足一石，这次绝对可以算是大丰收，乡民们小半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中山军的伤兵营中已经没有了重症，能救活的都救活了，救不活的已经埋了。

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