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大国师

譬如昨之糊涂宴会，为何所有都知晓他是中土来客？要知道他自始至终都是麦朵诺布的假身份，既然露，那就说明此生之大敌，亦是大仇——千佛国的也在此！

这是他心心念念想见到，又不希望提前见到的宿命之敌。

想见到，自然是要为千幻门报仇，不愿提前见到还是因为九尺魅之缘故，在未寻得天方之前便被千佛国的识，将会使他彻底陷被动局面[顶点小说 .xbooktxt.info]，从此易容行事、幻本心手段都再无用处。

是故米桦第一句相问，便是：“千佛国的藏在何处？”

大殿空，回声不绝，琴声亦不止，在某处高昂之后，陷低，大国师也终于开：“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心有所思，故意念横生。”

“你的意思是这里没有千佛国之？”

“有或没有，小僧并不知晓，只在此时此地，唯你、我、苍鹭大师三。”大国师手指米桦，而后自指，再指抚琴师。说的是大实话，米桦却听得糊涂。

看来三言两语说不清，不如坐下来慢慢盘道。

米桦这么想着，快步走到两之间，盘膝而坐。既已露身份，还是习惯行抱拳之礼，与大国师道：“早听闻大国师是试炼者，敢请教姓名？”

国师微微一笑，沉吟半晌，似乎并不着急说名道姓，而是一清茶之后，缓缓讲出一件青年往事。

……

那是天下元年，跟众多试炼者一样，大国师也选择投身于南宋，没有目的的流了数月，最终接到了一个难比登天的变态任务——鬼谷子的试炼。

经过长久枯燥的历练，他不仅锻炼出顽强的毅力，也对天、道、有了些许的感悟，可最终完成任务之后，却因天时不佳，差点被五毒祖生吞活剥，死在五毒。后虽得史文恭救治，但一缺心也缺，只道与纵横无缘，灰心丧气远走吐蕃。

又是十余年苦行僧的生活，在佛法昌盛的吐蕃他磨炼了一颗向佛之心，再有之前的点滴感悟，其通灵佛心得底聪圣佛赏识，亲自招他了门。而后时光，闭门苦修，直至老国师病故，方才世度。

……

“既佛门，俗名已故，米施主若定要称呼，是为缘痴。”大国师娓娓道来，米桦听得津津有味。如何千万里之外的吐蕃国师竟与我纵横家有此渊源？

米桦感叹世间之事玄妙无常，但心有芥蒂，还是追问到底。“缘痴大师如何知我身份？”

缘痴微笑，并不直言，而是手指金琴，与米桦介绍道：“此琴乃西伶门传世古琴，因当年你师父救得东伶门遗孤，故而于此现世，米施主可知是何琴？”

米桦抠着眉尖伤疤回想，一阵阵疼痛之后，终于才有眉目，试探地答道：“西伶门所掌，可是寂、静、缘、灭？我有些记不太清。”

“米施主于此时此地还能有此番记忆，实属不易。”缘痴莫名其妙地夸了一句，而后道：“此琴正是天缘琴，米施主可记住了？”

“记住了。”米桦回了一句，又觉奇怪。我为什么要记住这琴呢？为什么要说“记住了”呢？

古怪，古怪！

“我明白大师提点，皆在一‘缘’字……但大师还是没有明言如何得知我身份……”米桦说了半句时，缘痴忽得目现光，似乎隐隐有所期待。但听米桦之后所言，又恢复了之前神。

米桦看出端倪，话锋一转，问道：“大师为何有失落之感？”

缘痴摇笑道：“一悟，二省，三通达。米施主临门一脚，近在咫尺，如何又前功尽弃，坠前言？”

缘痴……天缘……缘……米桦又得提点，恍若进玄妙之境，刹那间灵窍大开，眼前一亮，朗笑道：“大师所寓，可是你我早有相见？”

缘痴沉默不答。

米桦由此确认，疾问道：“何时何地？”

缘痴道：“彼时彼地，此时此地。”

一语毕，平缓的琴声陡转激昂，米桦的心也随之激，脸现红。由此想起之前种种，内心处的恐惧如水般浸泌全身，令他冷汗涔涔，战战兢兢！

之前一直觉得有问题的一点，就在于：以我往常行事，定会直接救走孩，绝无可能潜伏两月还无所作为。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现在的我不是我，而是那一直不敢说出的恐怖之物！

米桦直面恐惧，大喝道：“此地若是幻境，大师如何境？”

缘痴随琴声而起，声音愈加悠远沉，“心之所思，皆由境生，缘起缘灭，皆为境往！”

“大师教我！”

缘痴长叹一气，随着愈加高昂的琴声在米桦眼前越去越远，几乎消亡，唯有阵阵回声耳，令米桦震撼不已！

“引米施主到此，已是缘法镜，然缘助既成，其它再无多言，还请米施主体察己身，切记一悟、二省、三通达，往后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