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望眼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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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联军大营，主帐。

伴着一记怒砸器皿的巨大声响，厚厚的军帐帘被从内掀开，现出一脸怒容的河西督将贾栩来。

只见他径直步至亲卫护着的战马前一跃而上，扯着马缰绳往远处的矮丘而去。

几乎紧随其后的庞会与柯吾亦面色不善，出大帐后便纵马追去。其余陆陆续续出帐的豪右或羌胡首领，却面无表，仿佛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施施然在私兵部曲护卫下离去。

唯有领联军副督的酒泉太守黄华，神悠然、步履轻盈，离去之时还不忘与其他豪右微笑颔首做别。

对此，周边戒备的士卒似是都习惯了。

没会对军帐内出现的声响惊诧，更会在这些将率出军帐时目不斜视，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因为此数的军议，都是不欢而散的。

缘由乃是先前众商议的定论，遣骑兵去扰匈治无戴与白虎文二部迫汉魏延归兵回援之策，失算了。

却说，治无戴与白虎文先前曾被郭淮击败，族死伤惨重，二部合兵仅剩三千余可战。

贾栩与众将皆觉得，分出柯吾部牵制住马岱的西凉铁骑，再以同是匈出身的胡薄居姿职督领七千余骑前去扰之，应是胜算在握。

哪料到，治无戴与白虎文因近些年常与汉军并肩作战，耳濡目染之下，也学到了些结阵而战的皮毛。且几经战事将羸弱者淘汰，所剩之兵皆可称之锐。

面对胡薄居姿职盛兵而来，他们将孺藏战马难驱的山坳谷地中，依着山势伐木断道而守，竟令河西骑卒一筹莫展。

胡薄居姿职虽兵力倍之，但弃马而战并不占优势。

盖因骑卒所携带长矛、短剑与程很近的骑弓，本就难以攻坚。

且汉军早就有了准备。

马岱分出的那一千西凉铁骑，乃是让副将武都氐王杨霁所领，一直悄然游在允街县。

当胡薄居姿职令将士拔掉治无戴与白虎文所设路障、双方战得如火如荼时，他便寻准了机会骤然从侧翼突袭而来！

不必说，已经半数下马步战的河西骑兵，措手不及之下被长驱而。

虽说，其他未弃马的河西骑兵很快便迂回来援，令兵寡的杨霁不敢继续掩杀而避战而去，但短短一刻钟的混，还是有三百余伏地不起。

七千余骑，少了三百余，看似没有伤筋动骨。

但胡薄居姿职却知道，己军无法再战了。

因为扬长而去的杨霁必然会一直在侧虎视眈眈，寻到下一次突阵的机会；亦会令其他的河西骑卒不愿意再攻坚。

毕竟，他们都是骑卒，下马步战攻坚本就强所难。

且杨霁若是再来袭，没有在马背的，连逃命的机会都变得渺茫。

唯有的办法，便是分出两千骑卒在方圆十里内戒备，随时遏制杨霁来扰。

但新的问题又会诞生——分兵了以后，没有了兵力优势的他们，又怎么能攻遏道而守的治无戴与白虎文呢？

是故，胡薄居姿职在进退维谷之下，索领军归去了。

他隶属于南匈左部刘豹，此番只不过是来助战的，遇上了取舍两难之事，便归去让贾栩等作决策吧。

不管怎么说，他所携来的七千骑，大半数都是来自河西各羌胡部落的族。

若是自己强令而战，导致骑卒死伤太众，说不定还会被他怨恨。

胜了，他无积功；败了，便是千夫所指。

何苦呢？

再者，此地离驻军在枝阳的魏延部不远。

万一魏延亲自领军潜行来战，他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故而，他领军归去后，也成为了贾栩屡次召集将率军议都不欢而散的诱因。

救援金城郡的出兵意图，终究还是要实现的。

既然袭击治无戴与白虎文两部、迫魏延回援之谋无果，那么，他们唯有强攻关兴部所立的营寨了。

何麾下充任先登之士，就是争论不休的话题。

令贾栩愤慨难当的，乃是他与庞会、柯吾皆声称将自身步卒都编攻坚先登，且暗中嘱咐督领张掖郡兵马的将率当众表态愿意共力攻坚了，但其他豪右及羌胡部落首领皆寻各种理由推诿，不愿共死！

因为酒泉太守黄华也在推诿，令他们有样学样。

黄华以守备辎重粮秣为由，竟声称他麾下仅能出两百士卒攻坚。

两百士卒，能堪重任？

且辎重粮秣皆堆放在大营内，有上万骑卒警戒，何须他麾下士卒守备？！

“竖夫！鼠目寸光，不足与谋！”

连续数军议，纵使贾栩百般晓之以理、动之以，抑或放低了姿态让黄华共力，但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