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灵堂

“联系不上你朋友，咱是不是就白来了？”桑岚问。

“切，这无所谓，大不了翻围栏进去。再说了，这里家家都种桃树，桃也已经下季了，找哪家老乡不能要几根木啊？”

我一边给娘俩宽心，一边开着车四下张望，不知不觉就到了村尾。

“那儿有个小店！”季雅云指着不远处说。

顺势一看，我浑身猛一哆嗦，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下去。

那的确是个小店，是一个对开的窗，墙上用红漆写着‘小卖部’。

想起老槐树下做的那个梦，我忍不住心生寒意。

这小卖部居然和我在梦里见到那一家一模一样！

我停好车，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咬着嘴唇下车。

“有吗？买东西！”

桑岚对着小卖部里喊了两声，回过身，“好像没。”

我径直走到正门，看着两扇关着的斑驳木门，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起来。

“店开着，里面应该有吧。”季雅云边说边去敲门。

她才敲了两下，手还没收回来，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啊！”

看清屋里的形，季雅云和桑岚同时尖叫起来。

屋子里，正中间架起的门板上躺着一个穿着寿衣的老。

条案上摆着香烛供奉，正中间赫然是一张放大了的黑白照片。

这居然是一间停尸的灵堂！

“走吧，快走啊！”季雅云哭着拉我。

然而此刻我已经全身僵硬，根本就挪不动步了。

照片里的那，居然就是之前在梦里向我要烟抽的那个老！

“你们是啥的啊？”身后有问道。

恍惚中，我就听那“哎呀”一声，“丁爷咋倒了？栓子，赶紧找村长去！”

我缓缓走进灵堂，看清停放尸体的面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屋外已经聚集了几十号。

一个年纪约六十上下的老提着烟杆走到尸体旁看了看，又看了看条桌上的遗像摆设，喃喃道：“老丁哥，你咋说走就走了呢……”

季雅云把我拉到一边说：“我刚才向村民打听了，这老家是村里的老绝户，就一个开了家小店，种了一亩桃。这是知道自己快死了，给自己发送呢。”

“是你们发现他走了的？”老烟杆走过来问道。

桑岚忙说：“我们本来是想买东西，在外面喊，没应，推开门，他就已经这样了。”

老烟杆沉声说：“我是小桃园村的村长，老杨。我替老丁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撞见，隔个一夜他就得让老鼠给啃了。”

“不客气。”季雅云看了我一眼，小心的对他说道：“杨村长，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走吧。”

杨村长摆了摆手，转冲外面问：“问事的来了没？”

“来了。”随着一声不愠不火的回应，一个五十来岁，身形瘦削的半大老走了进来。

问事的，算是一种副业，也是一种职业。

一般都是德高望重，懂得礼法的来担当。

哪家有红白喜事，负责主持和打理。

小桃园村的问事和张喜是本家，姓张，叫张安德。

季雅云要拉我走。

我说等等，再看看。

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之前老槐树下的那个梦，绝对不是偶然。

更主要的是，在条案的一边，赫然摆着一个陶土盆！

张安德先向停放的尸体拜了几拜，然后在灵堂内四下打量一番。

“嘶……”

看着供桌，他忽然吸了气，“这灵牌……”

“咋了？”杨村长问。

张安德回过身，和他低声耳语了几句。

转过来，眉还微微皱着。

很快，他舒展开眉心，大声对外边的说：“丁爷的况咱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乡里乡亲的，咱就一起送他一程吧！”

杨村长走到门，招呼村民站好。

张安德走到条案前，拢了拢上面的一把香，看着遗像叹了气，低声说着什么。

“爸。”一个看上去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