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岵岭的冬天

岵岭形似硕大的乌，发脉于海拔一千多米的白山。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背绵延十里，一条古老的驿道沿脊而下，驿道两边山上长满竹子。诸如苦慈、硬簧、斑竹、楠竹、水竹、方竹，在这里都能找到它的踪影。细长的乌颈部、活灵活现的部，缓缓向左弯曲回望，像在左右两条小溪护卫下，潜清澈蛇溪饮水的下岭。岵岭东、南、西面地势平坦，小山上的层层茶山、沟壑间的稻田，星罗棋布，纵横错。倦飞被拐卖的地方地处岵岭中段，叫卓家院子。这个村落沿溪、依山而建，典型的土木结构传统民居，敞开的外廊、清一色的圆柱方椽、淡赭色的土墙、黧黑的屋顶。卓家院子有百十户，聚族而居，没有外姓。平心而论，这里家忙时种田采茶，闲时编竹器，生活还过得去，要比身处武陵山余脉中的向倦飞老家要好得多。

岵岭的冬月温暖如春，没有严寒迫近的感觉。趁冬月闲暇，岵岭的们赶着编织竹椅、竹帘、竹席、晒箪、簸箕、提篮等竹器积攒钱。卓剑是编竹器的好手。他剖的竹篾薄如纸、细如丝；编织时，篾随手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在灿烂的光线中划着美丽的弧线。正是凭着如此手艺，其貌不扬的他才攒足了买向倦飞的5000块钱。

冬月早晨，天蒙蒙亮，卓剑就上二十里外的陡峭的白山山壁上砍慈竹，比其他更卖力气。他想在这个冬天编更多的竹器赚钱，让即将添丁的家生活得更好。马上临盆的孩子虽不是他骨，但在判“死刑”的年龄娶到了如此貌美的老婆，他知足了。更重要的是经过一个月的煎熬，向倦飞态度改变了。在夜，身怀六甲的倦飞有时会主动触摸他的身体，他享受到了作为男应该享受到的乐趣。卓家说卓剑这“丑有丑福，晚来桃花运”，来年说不定还会怀上他的骨。这正是卓剑梦寐以求的，虽有起早贪黑的苦，但心里却是美的。“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幸福的歌儿从满坡叠翠、清新幽静的竹海中飘出，甜蜜的遐思在山泉叮咚、竹语沙沙的旷野间萦绕，如雾如梦。

“歌儿这么甜，掉在蜜坑里啦？”听见二姐卓秀的声音，卓剑解下腰间毛巾，抹了一把额颈间的汗水，从竹林中钻出。

“嘿嘿，随便唱唱。阿姐这么早，上哪里去？”

“到黄公庙走亲戚，他大姐夫满七十。那婆娘还闹死闹活的不？逃的心思还有吗？”

“嘿嘿，驯服了。现在茶余饭后有时喊爹喊娘了，晚上还与我主动亲热。嘿嘿，贱得很！”卓剑四十年没有享受到过的做男的尊崇，在短短几个月得到了满足。

“不要钻了几回被窝，就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那个婆娘看起来不简单，提防点，不要弄得财两空……给族打好招呼把盯到，钱千万不要落到她手里！”沉默了一会儿，卓秀继续说，“想办法把她肚里的野种处理掉，早点怀上卓家骨才能拴住的心。”

“这个心思我不是没有动过，但她死活不。她说这是她唯一愿意跟我过的条件，如果强来她就以死相拼。这个护崽意识强烈得很。管她的，就当多养一个孩子，无非就是多等几个月的事。毕竟要跟她过一辈子，不能事事逆着她。”

“当心点！不要给你个软枕，心就慈了。阿爸隔几天过生，我们几姐妹过来不？”

“阿爸年近七十了，天知道还能活多少年，过一回生就少一回，几姐妹还是来热闹热闹，顺便一家相互熟悉一下。”

“哟，看看你饿狗等骨——急不可耐的劲儿，真把她当成一家呐？恐怕家不是这样想的，这种还得看紧点，长着反骨呢。”

“阿姐，别把都往坏处想。平阳乡这样的还少？有几个逃回穷乡僻壤的？我也不是傻子，盯紧点那是自然的。”

“卓三啊，别不高兴，阿姐的话是糙点，但都为你好。你四十岁了，折腾不起啊！我走了，还得早点去帮忙。”

“阿姐，那你慢点。”卓剑目送二姐走后，心升忐忑，复钻进竹林挑竹、砍竹、削枝、捆竹，忙活大半天才扛着竹捆回家。

岵岭的雾到晌午才散去，吝啬的阳光照耀着卓家院子。在外廊，卓老爹神专注而慈祥，没有了帮儿子霸王硬上弓的无。他迎着阳光，叼着烟杆，忙着绑竹椅的篾丝，变淡的烟圈在长长的篾丝间缠绕。在晒坝，卓老婆子系着围裙，将竹笋、菌摊在竹簸箕上晾晒，额前零散的白发在阳光中飘动；晒坝一角，向倦飞腆着大肚子，一摆一摆地用响篙驱赶着别家来院蹭食的。这幅恬静的农家小院图，让扛竹回家的卓剑满意、幸福。甚至在阳光的迷离中，他的脑里好像浮现了一个在院子里来回奔跑的男孩。

“回来呐。擦把脸吧，我给你打盆热水去。”向倦飞趿拉着露大脚趾的拖鞋，穿着肥大烂的男服，踱回屋里，留下蹒跚沧桑的背影。

卓剑眼里有些湿润，觉得这些衣不蔽体的衣裳对不起向倦飞白皙润滑的皮肤和高挑的身材。“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