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城

在这时代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威名！”

盛世文当道，世莽为王，这明末世便是莽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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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显清澈的眼中，透出几分坚韧，甚至于还有几分期待。这世，又何尝不是英雄辈出的年代？

认准了方向，周世显快步离开东直门。

傍晚时分，东直门外四里，农庄。

周世显花了三十两纹银，买了一匹青马，一匹驮马，如今他的褡裢里已经底朝天，穷的就快要当裤子了。

花光了自己的全部积蓄，添了这身装备，周世显眼中透着几分坚毅，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

“杀鞑子！”

整理好行装，周世显翻身上马，迎着夕阳向西缓缓行去。

清晨，周府。

周家一行收拾好行装，雇了马车，准备离开京城去天津卫，再乘坐海船前往江南。

家主周国辅一脸沉，正在对着几个护院叮嘱。

两位夫低低的抹着眼泪，不依不舍，这一去便是生死离别，今生再武相见之。

此时内院方向，一个护院脸色苍白，慌慌张张的跑来。

“老爷，老爷！”

周国辅一脸不悦，低声咆哮：“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护院一脸惊慌：“老爷，少爷……不见啦！”

老爷子一颤，赶忙接过护院递来的一封书信，信中只有一行规规矩矩的正楷馆阁体。

“爹，娘，显儿建功立业去也，不必挂怀。”

周府门前，一瞬间陷死寂。

周国辅高瘦的身形一晃，夫方氏，更是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依靠，瘫坐在地。

夜，凄凉如水。

北方的早春时节，夜里冷冷的，风吹云淡，皎洁月光照耀下，高大的城墙龙盘虎踞。

然而城外却早已是一片荒芜，葬岗，几条野狗正在扒拉着什么。

崇祯帝继位以来，旱三年，涝三年，旱的赤地千里，涝的房倒屋塌，以至于匪盗四起。

加之十六年间，建虏先后五次绕开山海关，走喜峰，古北寇，早已将大明京畿的，财富掳掠一空。

如今的大明京畿一带，十之七八的被建虏掳走，兵员早已枯竭，财物损失更是无法计算。

周世显抬看了看天，这世上可真有国运这回事？

他眼中神色更加坚定，他不信运道，只信自己。

“驾！”

轻夹马腹，马蹄声变得轻快，一，两马，消失在迷的夜色中。

三后，午夜。

保定府，距京城约一百五十里，沦陷区。

骑在马背上，沿着旷野缓缓而行，周世显正胡思想时，前方出现了一座镇子模糊的廓。

他在镇子东北角一片密林，翻身下马，将马匹藏于林中，看了看面前的卫城，从嘴角溢出三个字。

“永清卫！”

这里已是保定府地界，早先驻扎着一卫大明兵马，数三千之众，如今早已……全军覆灭。

荒野中，还能见到一些战死的明军尸体，被掩埋，又被野狗扒了出来，景象惨不忍睹。

国将亡，不如狗。

夜凄迷，从镇子里隐约传来声，还有忽隐忽现的火光。

将身体微微蹲低，周世显将火枪，弹药从藤条箱中取出，悄然无声的潜镇子。

午时三刻，永清卫。

借着夜色的掩护，周世显就像一只敏捷的狐狸，时不时越过一座座土丘，无主的野坟，在旷野中穿行。快速穿越了一大片开阔地，躲在了镇东一条旧的巷子里，先稍作休整。

背靠冰冷的土墙，周世显不饿，没什么胃，却强迫自己撕咬着一块，补充了体力。

吃着，他的思绪也在快速流转。

去年秋天，建虏十余万骑兵绕开了山海关防线，从喜峰寇，兵锋直河南，山东，这保定府是必经之路。

如今这里驻扎的八旗兵应是不多，八旗主力大多都山东去了。

数月前，德州府沦陷，登莱二州尽数沦为间地狱。

现如今，整个大明北方成建制的部队，残余兵力都缩在几个多的大城里，动弹不得了。

在一次次永无休止的战败中，大明的脊梁被打断了。

这永清卫属于保定府外围，夜里除了不远处的堡墙烽火台上，有少量守军驻扎，竟连暗哨也没放。

足可见这伙清兵的骄狂！

夜沉，镇子里突兀的响起子尖叫。

“啊！”

尖叫声刺耳，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