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关关雎鸠

接受朝廷招安的被迫落的秦民们纷纷放下棍、刀剑戈矛，排着长龙队形逐一进行登记。

官员：“下一个。”

上来一个百姓，将手中的长戈也撂在堆放了许多兵器的地上。

官员：“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个村的？”

百姓：“小叫田娃，三十了，夏家村。”

官员不再发问，提笔在竹简上书写道：田娃，闾左丙队……

七

烈炎炎，校场上。

纨绔子弟们正在参加军事练。

胖纨甲绔身穿甲胄，手执戈矛，满脸通红，大汗淋漓，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笨手笨脚的。这也难怪，平时锦衣玉食，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这么运动过的纨绔子弟，如何吃得了这个苦。这不，他还没做两下就一坐在地上，径直休息起来了。

伍长过来一脚踹在纨绔甲的腚上，厉声呵斥他：“站起来！继续练！”

“军爷，我实在……”纨绔甲哭丧着脸，打算向伍长讨。

伍长挥起鞭子“刷刷……”劈盖脸抽将过来，纨绔甲疼得呲牙咧嘴，只好爬起身来，重新练起来……

八

魏国溱洧河畔，花红柳绿，鸟语花香……

一派春意盎然…

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兴高采烈地手执兰，互相蘸着河水撩洒在自己的侣身上，追逐着，嬉闹着，朗朗的笑声响彻四方……

溱洧河两岸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手执兰的瑶姬独自形影相吊，站立于距河畔稍远的一棵栗树下，遥望着河对岸那些快活的侣们一幕幕幸福的画面。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往和卫鞅在这一天幸福的画面——

那同样是花红柳绿鸟语花香春意盎然的时节，同样是在溱洧河畔，同样有成群接队的青年男们手执兰，或追或跑，相互蘸水撩酒对方，嬉闹不休，同样到处都是欢歌笑语声……卫鞅和瑶姬在河边相依而坐，两手中各执一朵芍药花，相互含脉脉地对视着……

卫鞅将手中的芍药花递到瑶姬手中，瑶姬接过芍药花，放在嘴唇边轻吻了一下……

哈哈哈哈……

远处青年男的欢笑声将瑶姬从遐想中唤醒过来，她回过神来，形影相吊，不无惆怅地黯然低下来，轻声叹了气，心不在焉地抚弄着手中的那片兰叶，没打采地离开了河畔，一边反复轻声吟唱着：溱与消，方涣涣兮。士与，方秉筑兮。观乎？士既且。且往观乎！消之外，洵圩且乐。维士与，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溱与消，浏其清矣。

不远处，身穿白衣袍的公子昂久久凝视着瑶姬渐远渐逝的姣美的倩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这不是瑶姬吗？”公子昂喃喃自语着，不无妒忌道：“卫夫子果真是艳福不浅哪！哎，可惜可惜呀，如此艳丽之鲜花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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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牛粪之上！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哪！”

公子昂呆怔半晌，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扔下手中的兰，径直尾随瑶姬而去。

九

瑶姬茅屋 。

瑶姬独自坐在织布机面前，双目无神，百无聊赖地织着布匹。

她边心不在焉地织着布，边轻声吟唱着：子惠思我，寨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狂童之狂也目。子惠思我，赛裳沙消。子不我思，岂无他？狂童之狂也且。

刚唱罢，只听身后传来赞叹声和鼓掌声：“唱得好唱得妙！此曲本自天上有，间能有几回闻啊！”

瑶姬吃惊不小，忙回观看，只见公子昂正笑吟吟地站在自己身后：“瑶姬姑娘是曲好、声好，更好啊！”

瑶姬面色绯红，忙欠身施礼：“噢……是公子啊……家让公子见笑了。”

公子昂色迷迷地盯着瑶姬，不自禁上前攥住瑶姬玉手：“如此姣美之佳丽，真是令昂某为之倾倒，子不我思，岂无他——昂某对瑶姬姑娘可以说是倾慕已久呵……”

“公子……你…….”瑶姬又羞又惊，极力将手从公子昂手中挣脱出来。

公子昂方才回过神来，讪讪笑道：“噢……”

瑶姬：“公子不在尊府上享福，却跑到家这穷贱之地来，不怕折了你的尊贵身份吗？”

公子昂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瑶姬，喃喃自语道；“曲美，更美，佳曲佳唱，美哉美战！真可谓‘窈窕淑，君子好俅’呵！”

瑶姬颇觉不好意思：“公子……你有事吗？”

“噢……”公子昂如梦初醒：“……我也没什么事，也就是在府里闷的慌，想出来溜达溜达散散心……哈，顺道就来看看瑶姬姑娘，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昂某帮忙之处？”

瑶姬不冷不热地说：“不劳公子费心，家过得还好，也不需要什么…”

公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