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驴鸣犬吠

貂车。没有军功的，不但要被剥夺世袭的爵位及俸禄，而且还不许穿貂皮绸袍，出门不许招摇过市，只能穿平百姓穿的粗布衣服，出门只能乘坐最低档次的牛车。这他妈的就是存心跟咱爷们过不去嘛。瞅他妈的这架势，是非要把咱爷们个个都变成穷要饭的乞丐才甘心哪！”

“可不是嘛，没有上下尊卑之分不，贵族体面然无存，简直不成体统，不成体统啊！”

喝得半醉的令狐公子大骂：“去他妈的狗新法令！老子自生下来就比庶民高贵，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美在怀，提笼架鸟满街溜，有谁敢对老子放个？他妈的喂羊的算老几？想剥夺老子的爵禄，没门！”

“对！谁跟咱爷们过不去，咱就跟他玩命！”纨绔戌喝得满脸红光。

“令狐兄，先消消气消消火——你喝的太多了，来来来，先趴在桌子上歇息一会儿。”众七手八脚忙着安置好喝醉的令狐公子。

“哎，说来说去，都怪卫鞅狗的标新立异搞什么狗新法，分明就是与我等过不去呀！”众重新接着扯刚才的话题。

“嗤，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装模作样摆官威，可他凭什么专冲着咱贵族来开刀啊？”

“可也是，你说他拿什么祭刀不好，凭什么非要剥夺我等贵族所拥有的一切特权？再说，我大秦自开基立业以来，就从未有过这样的事！非要咱贵族子弟先去军营从军积累军功，再用军功来换取原本就属于我等的爵位俸禄。这，这叫什么事啊！至于我等出门排摆多大的排场，穿什么档次的服饰，乘坐何等级别的车驾，那就完全是我们自个儿的事了，用不着别来瞎心。早知道，这就是显示咱贵族身份的地位要大大高于平百姓的优越之处。要不怎么说‘劳心者治，劳力者治于’呢。”

一肥胖如猪的纨绔子弟嗫嗫嚅嚅嘟囔着:“从军打仗的事，打死我也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战场上可是明刀明枪动真格的，不比自个儿家的隶，你用刀去砍他，他打死也不敢还手。可是战场上的敌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说不定连小命都得搭进去了……就算侥幸不死，那也是缺胳膊断腿的——反正我是不去从军的，打死我也不去……”

“就你这熊样，还能上战场？得了吧，在家抱孩子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众哄堂大笑。

一直闷坐角落的一身穿紫衣的客缓缓开道：“贵族享受高于常的优厚待遇及特权，本是自古有之，可谓天公地道，无可厚非。非独我大秦，纵观历朝历代乃至当今诸侯各国，莫不如此。此乃亘古不变的祖宗旧制，可谓上合天心，下顺民意，岂可擅自更改？况且，我等原本享有的优厚待遇及特权为世袭罔替，乃先浴血疆场九死一生以命换来的，又非贪天之功。所谓‘前栽树后乘凉’，可以说受之坦然，当之无愧啊……”

众以为然，频频点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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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所言甚是呀。”

“只是大王如今已全权委任那卫鞅搞什么变法，岂非是大王已经恩准了卫鞅所推行的新法令？这却如何是好？”

“……大王可能是一时为小所蒙蔽，所以才一时失察……”

“哎，若任由卫鞅胡来，我大秦国非套不可啊！”

“听说咱们这位新左庶长大是从魏国来的，难保他不是魏国派来卧底的细呀。”

“我看就是，这卫鞅故意和咱搅，目的就是想搞我大秦国，好让魏国从中坐收渔利。”

“啊，若真是那样，我大秦可就危险了！”

“可不是嘛，得赶紧想法给大王提个醒啊。”

“对，就说卫鞅是魏国细，让大王罢免了他，废除新法。”

“你以为你是谁呀，就凭你就想让大王相信卫鞅是细？想法未免太天真了吧。”

“……难道我们就这样束手待毙不成？”

紫袍客捻须微笑道:“诸君若真想搬倒卫鞅，在下虽不才，倒可助诸君一臂之力。”

申公子一把抓住紫袍客衣袖:“先生有何妙计，不妨直言相告，我等谨受赐教——请先生移驾上座……”

紫袍客方落座，申公子忙斟上一杯酒，毕恭毕敬地端给他。

众如众星捧月般簇拥到紫袍客周围，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似乎此就是大家的救难活菩萨。

紫袍客慢条斯理地徐徐呷了一水酒，依旧不紧不慢地开说道:“卫鞅贼花言巧语蛊惑圣听，巧言令色骗取大王宠信，今欲借变法为名，倒行逆施，擅改我大秦祖制，妄行什么新法，扰我大秦朝纲。不只诸君，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无不受其害，称怨，可谓说是天怒怨哪！”

“只是那卫鞅身后有大王……”一不无担忧的说道。

不等这把话说完，紫袍客不以为然地一摆手:“哎，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以他区区卫鞅一